《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八十一 至和二年(乙未,1055)

起仁宗至和二年九月盡是年十二月

  九月丙辰朔,詔為契丹主輟視朝七日,禁在京、河北河東緣邊音樂各七日,仍擇日成服舉哀,令禮院詳定以聞。

  丁巳,左武衛大將軍克悚為右千牛衛大將軍,以克悚求試學士院而命之。皇祐五年六月。

  詔臣僚進家集,自今量與支賜,更不推恩。

  詔河北天下根本,而官吏多非其人,懼緩急敗事,四路安撫司其體訪知州及主兵官之才否,具以名聞。

  戊午,契丹遣右宣徽使、忠順節度使、左金吾衛上將軍耶律元亨來告哀。上為成服於內東門幄殿,宰臣率百官詣東橫門進名奉慰。

  辛酉,右武衛大將軍、郢州防禦使宗顏卒,贈昭信節度使、遂國公,諡昭裕,特給鹵仗殯之,以其母嘗乳上故也。

  癸亥,詔學士、舍人院,自今召試,未有科名人復試三題。

  丁卯,詔:「自商胡之決,大河注金隄,寖為河北患。其故道又以河北、京東歲饑,未能興役。今勾當河渠司事李仲昌欲約水入六塔河,使歸橫隴舊河,以舒一時之急。其令兩制以上、臺諫官與河渠司同詳定開故道、修六塔利害以聞。」

  戊辰,詔提舉醫官院:「自今試醫官,並問所出病源,令引醫經本草,藥之州土、主療及性味畏惡、修製次第、君臣佐使、輕重奇偶條對之。每試十道,以六通為合格。」

  丙子,歐陽修言:伏見學士院集議修河,未有定論。蓋由賈昌朝欲復故道【一】,李仲昌請開六塔,互執一說,莫知孰是。臣愚見皆謂不然。言故道者未詳利害之源,述六塔者近乎欺罔之謬。今謂故道可復者,但見河北水患,而欲還之京東。然不思天禧以來河水屢決之因,所以未知故道有不可復之勢,此臣故謂未詳利害之原也。若言六塔之利者,則不待攻而自破矣。且開六塔者既說云減得大河水勢【二】,然今六塔既已開,而恩、冀之患,何為尚告奔騰之急?此則減水之利虛妄可知,未見其利也【三】。又開六塔者云可以全回大河,使復橫隴故道。見今六塔,止是分減之水,別河下流無歸【四】,已為濱、棣德、博之患,若全回大河以入六塔,則顧其害如何?此臣故謂近乎欺罔之謬也。且臣聞河本泥沙,無不淤之理。淤澱之勢,常先下流。下流淤高,水行不快漸壅,乃決上流之低下處,此其勢之常也。然避高就下,水之本性,故河流已棄之道,自古難復。臣不敢遠引史書,廣述河源,只且以今所欲復之故道,言天禧以來屢決之因。

  初,天禧中,河出京東,水行於今所謂故道者。水既淤澀,乃決天臺埽,尋塞而復故道。未幾,又決於滑州南鐵狗廟,今所謂龍門埽者也。其後數年,又塞而復故道。已而又決王楚埽,所決差小,與故道分流,然而故道之水,終以壅淤,故又於橫隴大決。是則決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復,所復不久,終必決於上流者,由故道淤高而水不能行故也。及橫隴既決【五】,水流就下,所以十餘年間,河未為患。至慶曆三、四年,橫隴之水,又自下流海口先淤,凡一百四十餘里。其後游、金、赤三河相次又淤。下流既梗,乃決於上流之商胡口【六】。然則京東、橫隴兩河故道,皆是下流淤塞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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