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六十五 元祐元年(丙寅,1086)

起哲宗元祐元年二月庚申盡是月庚午

  二月庚申朔辛酉,詔京東西、淮南安撫、轉運、提刑司,體量巡檢、縣尉老疾不任職之人,選官對移或奏差,具因依以聞。

  又詔:「大名府自經水災,民田多渰浸,耕種未得,人戶艱食。向雖賑濟,尚慮官司拘制,使被災之民,未蒙恩澤,可委大名府安撫使韓絳詢訪賑濟。」

  館伴高麗使言,高麗人乞開寶正禮、文苑英華、太平御覽,詔許賜文苑英華。

  詔軍器監將諸路未造軍器,如有須合製造,即以聞。(新錄削去。)

  樞密院奏請:諸軍年七十,若病患假滿百日或不堪醫治差使者【一】,諸廂都指揮使除諸衛大將軍致仕;諸軍都指揮使、諸班直都虞候帶遙郡除諸衛將軍致仕;諸班直、上四軍除屯衛,拱聖以下除領軍衛:仍並以有功勞者為左,無功勞者為右。從之。

  樞密院言:「非將官駐劄處軍馬,欲乞府界、京東西路差本處都監或監押一員充訓練官,依將敕施行;仍選留押隊一員,餘並減罷。遇全將差發,許本將指名奏差小使臣二人權充,歸營日罷。」從之。

  又言府界、五路保甲已罷團教,應保甲赴教日止用民間衣裝,不得勒令別造。從之。

  講筵所乞借實錄,詔只令取會。(政目。)

  吏部郎中張汝賢言:「奉敕差福建路按察,并臣僚上言本路轉運副使王子京買臘茶事,令相度。乞並依熙寧五年二月六日朝旨,除依舊禁榷州、軍外,並放通商。」從之。(熙寧五年二月六日朝旨未見,今以元祐鹽法冊增入。元豐七年七月十七日王子京始建請榷臘茶,八年二月七日并榷通商地分。)

  新淮南等路提點坑冶鑄錢事李深言:「坑冶鑄錢,舊隸一司,至元豐二年,以荊、廣、淮、浙分為兩路。韶州岑水等場,自去年以來坑冶不發,欲乞兩路提點鑄錢通為一司。」從之。詔每路特借錢一十五萬貫。

  左正言朱光庭奏:(此據編類章疏增入二月二日。)「臣竊觀天意未和,蓋緣人心未悅,人心所以未悅,蓋緣政事未修,政事所以未修,蓋緣忠賢未安,忠賢所以未安,蓋緣姦邪未去。夫所謂天意和者,何以形容?三光明,寒暑平,風雨時而已。所謂人心悅者,何以究知?惟家給食足,民無札瘥而已。所謂政事修者,何以辨明?惟上有道揆,下有法守而已。所謂忠賢安者,何以表見?惟同心一德,直道而行而已。所謂姦邪去者,何以舉錯?惟去其甚者,惡類亦消而已。故姦邪去則忠賢安,忠賢安則政事修,政事修則人心悅,人心悅則天意和,此不易之理也。臣嘗論姦邪,則指蔡確、章惇、韓縝為之先;論忠賢,則以司馬光、范純仁、韓維為之先。去姦邪、任忠賢,惟先者為急,伏望陛下上觀天時,如此愆亢,將為災歲矣。臣願陛下早賜睿斷,以順天意。若以蔡確、章惇、韓縝久為大臣,進退以禮,因此愆亢,假之禮數,俾均逸外藩,禮固不薄矣。陛下擢任忠賢,彌加信任,待以不次,蔡確既去,乞以司馬光補其闕;韓縝既去,乞以范純仁補其闕;章惇既去,乞以韓維補其闕。蓋此天下大任,惟天下大賢可以當之,非張璪已下備位之臣可以堪任也【二】。陛下果去姦邪,信任忠賢,上合天意,下合人望,則和氣充溢於上下,變災為祥,天之膏澤,不旋踵而當降矣。伏望聖慈,斷在不疑,早賜施行,以召和氣,以幸天下。」

  貼黃:「司馬光今已疾矣,陛下早屏去姦邪,專任忠賢,天意助順,就陛下太平功業,司馬光必安。惟願陛下早賜睿斷施行。」又貼黃:「臣竊惟陛下臨御以來,聖政日新,超越古今。然而今日去姦邪、進忠賢,其勢甚易。若蔡確、韓縝、章惇之姦邪,天下所願去者也;司馬光、范純仁、韓維之忠賢,天下所願進者也。非臣之私言也,陛下因天下所願而行之。天意既和,則膏澤自降,太平可立而待,惟陛下留神,天下幸甚。」

  侍御史劉摯言:「臣竊以天下雖有極治之政,而不能使民不為盜也,然要能禁其為盜而已。歷世以來,法嚴則盜衰,法寬則盜熾。國朝自近歲差役用募法,而官弛捕盜之禁;保甲行教法【三】,而民滋為盜之心。前來滑州之單安,商州之王沖,以村野之人,逃亡之卒,一有呼嘯【四】,遂能橫行,蹂踐鄉縣,殺害官吏,以至煩遣兵將,重為騷擾,大勞大費,僅能散撲。皆由防禁寬縱,賞罰不明,而寒飢猖狂之人,附之者眾故也。近日制旨,既薄斂輕賦,稍還其衣食之路;又復置弓手、縣尉、巡檢,而察捕賞罰,並從舊典,所以防備姦惡,安養善良之意,可謂甚厚。然訪聞州縣不甚究心,召募弓手,至今殊未就緒,巡檢兵級,多未差填。見今河北、陝西、京東西,所在常有盜賊,攘幖抄竊,殆無虛日,鄉野閭井,人頗不安。蓋前來保甲巡檢,既有更不管勾指揮,則其意固以不在於捕盜,而新復官吏,又未就職,此盜之所以乘間而作也。累歲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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