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三十七 元祐五年(庚午,1090)

起哲宗元祐五年正月盡其月

  春正月丁卯朔,御大慶殿視朝。(劉摯云:仁宗即位之五年,行冬會;神宗即位之五年,行元會。今稽據之。)

  澶州觀察使、贈開府儀同三司、追封崇國公克懼卒。

  庚午,詔溫、明州歲造船以六百隻為額,淮南、兩浙各三百隻,從戶部裁省浮費所之請也。

  丙子,御史中丞梁燾言:「臣近論奏乞罷裁減浮費所官局,葢以為此特戶部一事,不當置局別領,徒成僥倖,無益政體。朝廷雖有指揮,遣放官吏,風聞本局歲前尚有取索,乃是宋肇違詔慢令,為遷延之計,其終必再有干求,陰遂所欲。訪聞肇之人品,刻薄猥下,專以諛從諂附為事,前日差遣,全由請託。既急于進取,又昧于大體,凡所裁抑,不究本末,但以多目為數,意在冒竊恩典,殊失救弊之意,滋為行事之害。至於細碎煩猥,搢紳傳以為笑,上玷公朝,臣實深惜。伏望聖慈明察,特賜指揮,送吏部與合入差遣,除已支賜外,更不推恩,少為黠吏妄作之誡。」貼黃:「其裁減之意,本為去浮冗之費,抑僥倖之輩,今來不可卻資置局官吏貪冒之私。朝廷既有支賜,無名更與推恩,如有夤緣陳乞,伏望一切寢罷,或已施行,並乞追改,庶全公道,不招物議。」(燾集自注云正月十日,今從之。)

  丁丑,荊湖南路安撫使謝麟言:邵州關峽、城步、真良等處團峒元謀作過酋首楊晟進等四十三人投降【一】。詔等第補授奉職至軍將,充江、浙僻郡指使、土軍將校,隨處羈管。

  戶部言:「江、湖鹽未有往外州縣般監管押法【二】,乞衡州茶陵、安仁縣往潭州衡山縣般運,並監令郡官管押交割出賣。」從之。(新、舊錄同。存此可見江、湖賣鹽如故,當考。)

  己卯,婕妤林氏薨,贈貴儀。(二子:俱、偲。)

  庚辰,幸凝祥池、中太一宮、集禧觀、大相國寺,御宣德門,召從臣觀燈。

  甲申,戶部看詳浮費裁省事,乞宗室緦麻親再娶身分合得財費房臥錢三分支一,袒免親不支;宗女係緦麻、袒免親出適日,依治平故事。如臣庶之家,止行聘禮增賜,舊支房臥等錢,其例物進財並罷。從之。(舊錄云:改宗室嫁娶法,非先帝制也。新錄削去。政目:裁省浮費所申:「宗室娶妻財費,緦麻二千二百五十千,袒免二百五十千;再娶,緦麻七分,袒免全支,今後緦麻三支一,袒免不支。嫁女,罷賜壻家錢。」)

  御史中丞梁燾言:「尚書左選有本等人不就知州、通判、知縣,員缺數多,雖許權宜發遣,須候過滿起請,致常有積壓。乞許以次等人指射差注。」詔吏部相度以聞。

  詔應訴訟事屬樞密院者,經樞密院,從陳師錫請也。(師錫時任何官職,本傳亦不詳,當考。)

  乙酉,范祖禹言:

  臣聞報國之忠,莫如薦賢;負國之罪,莫如蔽賢。昔臧文仲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舉,孔子以為竊位,又以為不仁。臣蒙陛下累加拔擢,寘之諫省,又遷門下,兼職經筵,于今累年,受恩深厚,無裨毫髮。常思竭盡愚慮,無有所隱,庶幾以此少酬萬一。竊慕古人報國,以薦賢為忠,實懼有臧文仲竊位、不仁之罪。臣今有劄子四道,並乞留中。若陛下以臣言薄有可采,乞出自聖意處分,則臣之幸;如以臣言為不然,臣不敢避妄言之誅,惟陛下裁赦。

  其一曰:臣伏見經筵闕官,宜得老成之人,以重其選。韓維素有鯁直之稱,先帝以維東宮之臣【三】,眷遇甚厚。維與王安石不合,以此齟齬,不致大用。未嘗少屈于安石之黨,天下皆以為賢。陛下用為門下侍郎,中外皆為得人。維于政事雖有執滯不通,然其人風節素高,疾惡如讎,奸邪畏之。前年罷免,不聞顯過。今久領宮觀,乃與章惇為一例,甚非宜也。先帝東宮之臣,惟孫固與維二人見存,陛下所宜加禮。若召維以經筵之職,不惟學識論議,足以開益聰明,維有人望,物論必大以為愜。臣竊恐執政以維觸忤陛下,故不敢言。夫君之于臣,如父之于子,有過則譴而逐之,怒既息則召而使之,豈有終怒而不解也?陛下嗣位以來,言事之臣,亦嘗以所言過當,上忤陛下,或罷其職,或出之外任,已而皆復召還擢用,是以天下皆知陛下聖意至公,不以喜怒進退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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