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六十三 元豐八年(乙丑,1085)

起神宗元豐八年十二月丙子盡其月

  十二月丙子,左正言朱光庭奏:

  伏以忠賢進則治之表,姦邪任則亂之階,自古及今,不易之道也。臣蒙遇聖恩,擢在諫列,以言為職,敢負上知?臣竊見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確,先帝簡拔,位至宰相,送終殊不盡恭【一】。臣昨祗奉陵事,迎接神宗靈駕,目睹確之舉動,深可歎嗟。確為大禮使,自當如人子之送慈父,既發引在道,則須躬親與扈從臣僚不遠前後,周旋相視,安徐而行。竊慮稍不中節,則神靈為之不安。而確不務此,每於靈駕發引,則馳馬先去數十里之遠,直趨館舍以就安眠,後面靈駕一行,並不照管,當此之際,有如路人,為臣不恭,莫此之甚!送終大事,尚不盡心,責其他事盡節,必無此理。向聞不赴殿宿,已是不恭,憲臣有言,確殊不以為懼。至於送終,又更簡忽。裕陵事畢,自合引去,而確未嘗堅請,輒已安居。揆其所為,不恭如此,大臣之節,當如是乎?節既不足觀,則遇事私意,詎可量乎?豈可使竊據大位,秉國之鈞乎?則確之宜去者也。

  又竊見知樞密院章惇,素來輕易多言,方聖政有為之際,比屋漸見蘇息,惇為大臣,當上體朝廷,同心一志,輔之翼之,以就太平。而惇乃謂先朝之事不可遽更,肆為辨說,沮抑聖意。殊不知朝廷一家之事,烏有前後異同之說?但事未安於理則必更張,務求其至當,上以廣宗廟無疆之福,下以納生民安樂之地。而惇挾邪肆辨,復為顧望,不以朝廷生民為慮。大臣若此,非姦而何?此惇之宜去者也。

  又竊見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韓縝,閥閱之盛,自昔罕有。父兄之教,固久而嚴,然縝內行不修,外無素望,偷安冒寵,所補缺然,久居鼎鼐,殆恐覆餗。此縝之宜去也。聖恩寬厚,進退大臣以禮,察其不恭挾邪冒寵之如此,不足以勝大任,當其釁惡之未彰,宜令解機任而善去,迺君臣安全之義也。

  恭惟宵旰之勤,以生民為念,興治補弊,適會其時,必得公忠正直之臣,並在左右前後,則可協熙庶績,以代天工。昨自朝廷召門下侍郎司馬光,天下翕然知所向矣,宜更進之宰輔,以盡猷為。知慶州范純仁近已召為侍讀。純仁者,乃公忠正直王佐之才,天下士大夫未見其比。願聖慈待以不次,直進之宰輔,俾與司馬光協濟庶務,則聖治可不勞而成。資政殿學士、侍讀韓維,天下之賢才,宜置之宥密,實允公議。臣願聖慈深察臣言,特出宸斷,退三姦於外以清百辟,進三賢於內以贊萬機,則自然朝綱不紊,聖化得行,太平之風,自茲始矣。

  權管勾熙河蘭會路經略司公事趙濟奏:「西蕃阿里骨差首領結廝雞齎到蕃字,譯稱:『蕃家王子結施攬哥邦彪籛阿里骨文字,送與熙州趙龍圖:探得緬藥家〈日煞〉點集人馬,告漢家邊上做大準備【二】,早奏知東京阿舅官家著。』臣卻寫文字送與蕃家王子阿里骨:『亦探得緬藥家〈日煞〉點集,已著將官做了大準備,更體探緬藥家〈日煞〉待於甚處作過報來。』」詔趙濟回答阿里骨文字,不先奏及,便稱為蕃家王子,特放罪,其今後往回文字即依已回報稱呼。(密記十六日丙子。)

  丁丑,詔諸路轉運、提點刑獄、開封府界提點司與提舉將兵,歲分州縣閱視諸將軍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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