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百五十五 慶曆五年(乙酉,1045)

起仁宗慶曆五年三月盡是年五月

  三月戊午,邇英閣講詩匪風篇曰「誰能烹魚,溉之釜鬵。」帝曰:「老子謂『治大國若烹小鮮』,義與此同否?」丁度對曰:「烹魚煩則碎,治民煩則散,非聖學深遠,何以見古人求治之意乎。」

  詔賜曲江進士李訪粟十石、帛十匹,仍令州縣常存問之。

  初,訪父母卒,廬於墓側,有虎暴傷旁人而不近訪廬。又有白烏數百【一】,集墓上。韶州表其事,故賜之。

  己未,詔大宗正司帥諸宗子勉勵學業,睦親宅北宅諸院教授官常具聽習經典或文詞書翰功課以聞。東都事略,詔大宗正寺曰:「朕思古之人君,莫不厚親戚以輔王室,始邦家而化天下,宋興八十餘載,宗室蕃衍,宜令睦親宅諸院教授官課經典文詞以聞。」

  杜衍、范仲淹、富弼既罷,樞密副使、右諫議大夫韓琦上疏言:

  陛下用杜衍為宰相,方及一百二十日而罷,必陛下見其過失,非臣敢議。范仲淹以夏人初附,自乞保邊,朝廷因而命之,固亦有名。至於富弼之出,則所損甚大,臣始不敢容易奏陳,慮言事臣僚與搢紳高識之士,必有為陛下別白論列者。數日觀聽,略無一人啟口,得非惜身畏禍,人之常情!臣受國重恩、備位樞輔,若事有干國家之大計【二】,惑天下之耳目,豈可偷安固祿,隱而不言?

  竊見富弼大節難奪,天與忠義。昨契丹領大兵壓境,致慢書于朝廷,倉卒之間,命弼使敵。弼割老母之愛,蹈不測之禍,以正辨屈強敵,卒復和議,忘身立事,古人所難。故近者李良臣自北來歸,盛言北方自主而下,皆稱重之。陛下兩命弼為樞密副使,皆弗有其功,辭避不受。逮抑令赴上,則不顧毀譽,動思振緝紀綱,其志欲為陛下立萬世之業耳。

  去年秋,北人點集大兵,聲言討伐元昊,朝廷未測虛實,弼以河朔邊備未完,又自請行。于今在外已是半年,經久禦戎之術,固已畜於匤中。事畢還朝,甫及都門,未得一陳于陛下之前,而責補閑郡,中外不知得罪之因,臣亦痛弼有何負於朝廷而黜辱至此!臣恐自此天下忠臣義士指弼為誡【三】,孰肯為國家之用,所損豈細哉。臣固知朝廷成命不可追改,然尚有一策可救其失,願陛下試加詳擇。臣竊見近日李用和多疾,陛下欲召李昭亮赴闕管殿前司事,而武臣中求一代昭亮者。皆難中選。臣謂陛下不若因此改弼知定州,仍兼部署之職,遣一中使宣諭,令赴闕奏覆河北公事畢赴任。俟其陛對,慰而遣之。弼素稟忠義,又感此恩,唯思效死,豈敢更以內外職任為意,別有論列。如此,則是朝廷以北事專委富弼,以西事專委范仲淹,使朝夕經營,以防二敵之變,朝廷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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