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五十九 元祐六年(辛未,1091)

起哲宗元祐六年六月壬辰盡是月乙巳

  六月壬辰,疏決在京及開封府界諸縣繫囚,自雜犯死罪遞降一等,至杖釋之。先是,四月末,王巖叟移簡劉摯,請早疏決。摯答云:「即商量。」蓋自元祐以來,多四月以前,今歲差遲,諸司繫囚殆千人,故巖叟以為言。既踰月,乃有是命。

  龍圖閣待制梁燾權禮部尚書。燾與朱光庭、劉安世俱以論鄧溫伯不從請補外,燾出知鄭州,光庭、安世正月已復用,獨燾至五月末乃降召旨,後七日始有此除命。燾在鄭州嘗因日食奏疏言:「臣聞日者眾陽之長,人君之象,以清明博照為德,而不容蔽虧侵掩,一有此變,則君德傷矣。乃今春以來,蒙濁霧翳,不見清明之景者六十日,間得一仰光輝,則欣欣然物榮而人喜。今又食五月之朔,為變亦已甚矣,竊為陛下憂之。臣願陛下思所以銷變之理,而上悅天心。銷變之速莫如修德,修德之要莫如進學。伏望陛下屏遠聲色,披繹經史,宮中清燕,熟復前代治亂之要,退朝之餘,經筵之外,間召講讀侍臣,咨訪論議。」又奏太皇太后曰:「日災之應,主弱臣強,下陵上,陰侵陽之謂也。宜舉三務以銷之:願陛下外飭政事,以事王道;勸上進學,以強君德;早正中宮之位,以為內助。」辭多不錄。(行狀云:「燾既因日食奏疏,哲宗數問大臣以燾所在,六月即召為禮部尚書。」恐行狀飾說,今不取。)

  劉摯嘗敘燾除尚書事云,燾與朱光庭、劉安世、賈易同以言事補外,三人者相繼召還。前後摯累以白諸公,同體之人用舍不可異。或有不樂燾者,遲遲不決。前月二十八日,遂蒙宣諭,先問鄧溫伯行計如何,蘇轍對曰:「臣昨日見之,云已上船,料不久行。」諭曰:「禮部可召燾為尚書。」即承詔而退。是月辛卯,堂集將散,都不及此事。摯曰:「前時宣諭事,當將上畫旨施行。」眾曰:「然。」摯又曰:「然有一事,禮部彭侍郎恐相妨,蓋向緣梁彈劾而黜。」大防曰:「須於別曹對移。」議兵、吏、工,皆不安。未定間,傅堯俞曰:「西掖闕人,不若還其舊物。」大防曰:「甚善。」既退,王巖叟以小簡白摯及堯俞,皆云:「異意者置之肘腋,將有後害。」中書晚集,各道其故。摯知堯俞為一二人干逼,故主之,頗不欲峻言可否,但云:「比及梁來,須半月、二十日,莫且更待商量,且了尚書事。」是日壬辰,殿廬堯俞徑白大防,大防曰:「莫不妨一就了之。」蘇轍曰:「彭自西掖責去未久,最先召,今又先進於同黜之人,恐有異。」大防曰:「當時為甚?」巖叟曰:「朋附蔡確得罪。」大防曰:「如此,則別商量。」摯曰:「梁未便來,足可別議。」大防曰:「假如不避,亦自不妨。」摯稱:「汝礪修潔有行,義氣剛勁,喜古人風節。蔡確之貶,獨上書救之,其意非善確也,亦不欲朝廷有此一事爾。但不量確之潛于心而發見于外者,其詩如此,是豈可救哉?此汝礪見有所偏也。一陷於此議,而常為公論所指笑。然其人亦豈可廢不用哉?」

  左朝散郎、荊湖北路轉運使李湜為集賢校理、知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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