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四 元符元年(戊寅,1998)
起哲宗元符元年正月盡是年二月
春正月庚戌朔,不視朝。
壬子,朝奉大夫周鼎為大理少卿。朝奉郎、新除權發遣河北轉運副使呂升卿加直秘閣。寶文閣直學士、知永興軍李南公知成都府。(九月乃移李清臣。)
甲寅,監察御史鄧棐兼殿中侍御史。(癸酉二十四日曾布云云。)
三省言:權工部侍郎郭知章奏:「頃任御史,以言為職,雖嘗建明河事,然非同水官任責,願罷所遷一官。」從之。
樞密院言:「比令陸師閔以秦鳳兵偕熙河路鍾傳等自顛耳關進築,請令約期會涇原、熙河、秦鳳三路之師於天都暨平夏城一帶,各據地形險要,進築其城。天都者,須一千步,次八百步至六百步,以旬日內工畢。其一千步者,當議建州軍,權以隸涇原路。如兵數多,而天都、平夏屯聚有餘,即復進據要害之所,以通接平夏。俟畢,選留涇原、熙河兩路兵將戍守天都城,及擇可任以城守者暨以次將吏以聞,即罷三路兵。其涇原宜修築九羊谷等處,熙河、秦鳳宜修築冷牟暨青南納心、顛耳關【一】等處合須城堡,仍計度先城其處,及以次各若何修築,通接平西寨。令兵勢附近,緩急互為聲援。仍令傳既受命,即乘驛詣涇原會章楶,講究軍行、進築、饋運、芻粟、戍守、兵馬等事,皆豫為計。軍既行,楶宜以故事帶經略等司職駐於近邊照應,若楶暨師閔所不至處,其三路兵將並聽傳節制。」詔章楶、鍾傳等審見賊勢困敝,所會三路兵力可保無虞,即乘機會合出兵如前議,若敵情未可舉動,亦詳具利害,畫一事狀,保明以聞。
上以關中歲饑,深以和雇車乘勞民為念。曾布等皆言:「此事果濟,則邊事庶幾可了。小擾固不免,亦暫勞而永逸及民。」上意惻怛,再與三省議,降詔丁寧三帥及監司,令雇腳乘價務加優厚,仍聽借支,諸司封樁錢許以除破,即日頒下。布又作書諭傳,以但令官司經歷處不留滯阻節、減剋,得實惠及民,則指三百萬緡為腳乘之費,朝廷所不吝。若殘敝民力,不如詔旨,亦必痛行無恕也。
又言:「孫路奏,金湯、白豹據橫山之麓,環以良田千頃,請皆建築城堡。已可其奏。而路復言定邊川〈忄祭〉移二處皆占橫山美田萬頃,請悉建城,據賊必爭之地。亦降旨:如機會可乘,即先要切,以次進築。而路復言賊境韋章巴史骨堆、曲律三六等處皆宜進築,其前議灰家觜等處請權停。按路前後所上奏,未審某處最據要害,為邊防經久之利。其曲律三六等處深在賊境,如何設置斥堠,經久備禦,可保無虞。」詔:「孫路所計度宜先要害,相視道路通達,水草豐足,良田可耕【二】,險固可守,異時無煩朝廷餽餉,緩急聲援可以相接,即以便宜措置。」(二月二十九日灰家觜畢工。)
戊午【三】,新知成都府李清臣依舊知河南府,豐稷依舊知應天府,其新除告並令繳納尚書省。(四年十二月三日改成都,今復還,其詳具初移成都日。)
右諫議大夫安惇權國子祭酒。朝奉大夫李執柔為職方員外郎。
三省言:「知樞密院事曾布近以恩例陳乞李邈監潤州酒。吏部用元祐條不行,若用熙寧、元豐條例即無違礙。」詔令依熙寧、元豐條例。(舊錄云復先帝陳乞法也。)
先是,青州有縣令以書抵蔡卞云,或傳龔夬諫疏,云上外信姦回,內耽女寵,其言多訕時政。卞以示章惇,惇遂白上,委知青州呂嘉問究之。嘉問究見偽為夬書者干連五十餘人,遂下嘉問推劾。(此據曾布日錄【四】,乃去年十二月十五日事。)於是中書舍人沈銖言:「青州制勘院奏,勘得單立所傳文字,係胡潔己將江南潘佑上李煜表改作龔夬姓名,毀謗指斥,乞委本路監司審察。」詔京東轉運副使王瑜錄問。御史中丞邢恕言:「臣聞胡潔己公案已上,聽探得之,不知其詳。然臣愚意以謂,若事涉大逆不順,或指斥情理切害,自有國法,臣子所當共棄,若雖涉指斥,而情理不至切害【五】,或止於謗訕之類,則螻蟻微物,不足以污斧鉞。欲望睿慈稍從寬貸,適足以增光聖德,慰安人情。」又言:「前日張天悅處死,既是刑餘無賴之人,又其言上斥神宗皇帝,誅之固宜。(天悅死在四年閏二月。)今胡潔己緣係命官,若其言不如天悅之甚,即乞聖慈斟酌行遣,臣更不敢宣漏。」恕時與章惇已暌,意惇必引天悅為例,故有此言。然潔己獄後亦莫知如何結竟云。(單立何人?王瑜四年正月二十二日除京東運副。劉昱、王蒙坐薦潔己,五月十九日各罰金,當并入此。)
詔令張詢候鍾傳等出界,即帶本路經略安撫都總管司公事赴平西寨以來權駐劄,就便照會應副。先是,上諭樞密院:「鍾傳當推恩,須便與正差遣。」又曰:「張詢非帥才,人人皆言其不可為帥,兼一路兩帥殊未安。」曾布與林希皆曰:「誠如聖諭。」退見章惇,惇猶欲主詢為帥,布笑而已。布初欲除傳為副帥【六】,眾議以為未安,布曰:「上意亦欲與正帥名。」惇遂已。及進呈,欲除傳待制,上未允。布欲與更遷一官,亦不從。布曰:「當與服色。」上從之。(布錄此段在戊午日,今附見。十七日傳正帥名。)
庚申,朝獻景靈宮,至于辛酉。
知齊州呂公雅提點江南東路刑獄。(去年十月五日可考。)
癸亥,幸凝祥池、中太一宮、集禧觀、醴泉觀,還嚮宣德門,召從臣觀燈。
乙丑,呂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