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二十七 元祐四年(己巳,1089)

起哲宗元祐四年五月辛巳盡是月癸巳

  五月辛巳,詔蔡確責授左中散大夫、守光祿卿、分司南京

  中書舍人彭汝礪奏曰:「確言非所宜,眾所共惡,聖恩深厚,尚俾分務,乃知天地高厚,無大不容,日月高明,雖細必察。然告訐之言至,有累風化;罪人以疑似,實非政體。伏望聖慈更賜寬恕。必謂小人須當懲戒,猶冀加貸,以全德美。所有誥詞,尚俟聖旨。」貼黃稱:「臣以言者交攻,自知罪在不赦,貪補德美,不知更為身謀,惟太皇太后陛下加省前奏,以養皇帝陛下好惡,正朝廷紀綱,敦厚風俗,愛惜人才為念,亦賜寬貸,以成盛德,流竄誅殛,非臣所辭。」

  左諫議大夫梁燾、右司諫吴安詩、右正言劉安世言:「臣等竊聞蔡確已有責命,舍人彭汝礪封還詞頭,不肯草制者。臣等竊謂確之罪惡,天下之所共疾,不容更有異議。汝礪居侍從論思之列,不以君親為念,沮格詔旨,奮力營救,臣等前日進對之際,固已言其朋黨之狀,觀今日之舉,可驗有實。伏望陛下誅其姦意,重行貶黜,庶分邪正,以肅中外。」貼黃:「臣等伏見治平中,命王疇為樞密副使,是時,錢公輔當制,繳還詞頭,朝廷以為不當,遂責授滁州團練副使【一】。今來蔡確責命,與王疇事理不同,汝礪挾姦不肯草詞,伏望詳酌,重賜施行,仍乞速降指揮,免至惑亂眾聽。」(安世集此係第九章,注云:「與梁燾、吴安詩同上。」)安詩又言:「汝礪營救蔡確,臣熟觀此人,並無學術,妄自尊大,誕謾愚人,以邀虛譽,與曾肇一心為惡,每懷蔡確私恩,朝夕望其復至。肇尤險詐,變態百出,日近牽復蔡確職名,肇當草詞,乃稱:『原情無他,在法當復,尚淹時日,以塞人言。』又曰:『未忘矜念之心,難廢公平之典。』肇以王言,徇己憎愛,上侮人主,下結姦臣,欺君賣國,神人共怒,而陛下晏然不知,此豈朝廷之福乎?汝礪愚暗,動為曾肇所使也。」(編類章疏,五月三日奏,今附此。)

  起居舍人、權中書舍人王巖叟行蔡確責詞,曰:「人臣之議,莫重於愛君;天下之誅,無先於訕上。確姦回無憚,險詖不疑,以舞文巧詆為身謀,以附下罔上為相業。先帝與子,何云定策之功?太母立孫,乃敢貪天之力!陰結朋邪之助,顯為眾正之仇。日者,寵榮充滿於冢司,贓賄貫盈於季弟,坐觀奢靡之無度,不問貪冒之所從,陽若不知,潛與為地。朕既屈邦憲以貸碩萬死,又抑人言而置卿兩全。曾不反思,尚茲歸怨,形於指斥,播在歌謠,託深意以厚誣,包禍心而莫測。味思人之作,見切憤於權宜;覽觀水之章,知樂逢於變故。夫豈沾沾之多易,蓋皆怏怏之餘言。雖朕欲容,顧法不可。考楊惲『南山』之句,彼若無情;方孔融北海之談,汝為有實。致之於理,誰曰不然?猶念股肱,曲全體貌,徐為進退之禮,獲保始終之私,尚以列卿,俾分留務,聊著為臣之戒,用嚴垂世之規。往服寬恩,罔貽尤悔!」

  又詔侍御史、新除太常少卿盛陶知汝州,殿中侍御史翟思通判宣州,監察御史趙挺之通判徐州,王彭年通判廬州。(政目云:「陶、思、挺之、彭年坐觀望不言蔡確,五年七月二十二日改差遣。」)

  中書舍人彭汝礪奏曰:「臣竊以御史耳目之官,以補完聰明為事。事有是非,容有言、有不言者。若不擇可否,惟言之為務,是乃所以為朋比也。不言,未必為邪;言之,未必為忠,惟其是而已矣。前罷御史丞雜,物聽已駭;今又盡行黜廢,所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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