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十五 元祐三年(戊辰,1088)

起哲宗元祐三年九月盡其月

  冬十月癸酉朔,尚書省言:「刑部令諸奏獄格雖該載,而情罪有輕重者,附格增損。按兵民當從本部增損外,其郡吏有罪,恐非有司所敢專,合令取裁。」從之。

  甲戌,詔韓絳墓碑賜「忠弼」為額。

  刑部言:「按未行元祐新敕前,依元豐舊敕緣坐編管人放從便,其王沖賊徒妻子父母及同居期以上親,朝廷令依重法地分劫盜特旨編管,當具奏裁。」詔王沖賊徒黨家屬仍舊編管【一】,其未行新敕前,重法地分劫盜元犯為凶惡者編管妻子,先具情犯申尚書省。

  乙亥,詔發運使、副兼制置茶事。既而發運司言【二】:「熙寧八年五月,初以江、淮、荊、浙等路制置鹽、礬為專職,而發運使、副為兼領【三】,輕重頓異。乞仍以江、淮、荊、浙等路發運使、副兼制置鹽、礬、茶事繫銜。」從之。(崇寧三年九月二十一日,尚書省言:「熙寧八年五月發運使、副兼制置茶、鹽、礬等事繫銜,當年八月發運使罷制置茶事,乃以江、淮、荊、浙等路制置鹽、礬兼發運使、副繫銜。元祐三年十月發運使兼制置茶事,當年十一月發運司申請【四】,以制置鹽、礬為專職,而發運使、副為兼領,輕重頓異,乞卻以江、淮、荊、浙等路發運使兼制置鹽、礬、茶事繫銜。緣發運司見今帶制置鹽、礬、茶事【五】,勘會茶、鹽事已專差官提舉【六】,發運司更不兼領。」從之。)

  丙子,御史中丞李常充龍圖閣直學士,刑部侍郎顧臨充天章閣待制。

  戊寅,詔趙卨:「夏國遣使詣闕謝恩,即選官引伴赴闕。」

  庚辰,禮部言:「皇帝推隆母道,皇太妃合依皇后。緣尊無二上,理有屈伸,考之歷代及國朝典故,無稱殿立殿名者。」先是,詔禮官詳議皇太妃所居宮閣號以聞。太皇太后諭執政曰:「皇太妃並依皇后,當悉如之。漢、唐典故如何?」文彥博曰:「固有不可盡同者,天下之於后有臣妾之稱,於太妃則否。晉、宋閒議論,亦曰位號不極,禮不盡恭。」呂大防曰:「漢、唐閒非正之事,於聖朝不可引用。」太皇太后曰:「此非因人有求,特恐於禮有闕也。」呂公著等請依禮官所定。從之。

  甲申,禮部員外郎丁騭知處州。(文彥博私記云:「丁騭為諫官,人訟其前在常州借鄉里人錢事,朝廷遽罷騭諫官,責守處州,兩起大獄於淮、浙,推治竟無實狀,騭猶不牽復。」按騭自諫官遷禮部,乃緣避胡宗愈親嫌,事在四月十二日,恐騭罷禮部緣此,而私記引此以辨賈易,不知信否?當考。蔣之奇誌騭墓云:「始騭與裴常者鄉里雅舊,無通財之嫌,及之官嘉興,稍出金帛令常益市田產。常死,騭撫其子,為經紀其家甚至。常高貲,有養子為浮屠,與常之子訟分家財不均。為浮屠者疑騭左右常之子有力,且與王鞏書有請託語,得其書訴於朝。御史中丞孫覺斥言騭與常有跡,遂起獄,騭求辨之,乃得知處州。有司發書驗視,無一辭涉訟事,然竟以此出。蓋是時胡宗愈執政,不得於同列,其排而去之者,意不在騭也。」)

  是日,右正言劉安世言:

  臣伏自四月初胡宗愈除尚書右丞,臣尋與左司諫韓川於延和殿賜對之日,陛下詢問近日差除如何,臣與韓川同共奏陳朝廷用人皆協輿望,惟是胡宗愈公議以為不當。臣又條陳宗愈前後罪狀,固已詳悉。蒙陛下宣諭,令且試其所為。臣尋復奏,以朝廷設官【七】,從微至著,自有等級,要須歷試,灼見其賢,然後舉而加於眾人之上,則人無異論。宗愈頃在先朝,實有可取,但自為中丞已後,風譽頓減,一向姦佞,以希大用,忽聞除目,眾皆驚愕。蓋執政之官,陛下所與朝夕圖議天下之事,若謀謨獻替,動皆中理,固為盡善,一有差失,天下將有受其弊者。以此論之,執政豈是試人之地?陛下雖以臣言為然,而重廢已行之命,未賜俞允。自後臣等累進章疏,皆未睹指揮施行。臣非不知進退大臣務全體貌,而宗愈登用以來,醜跡日著,人言沸騰,不可弭塞,皆謂得性傾邪,為行險薄,利口足以飾詐,無恥足以為惡。臣請略舉其近事之顯著者而極論之,惟陛下留神詳覽焉。

  臣聞御史之職,號為雄峻,上自宰相,下至百僚,苟有非違,皆得糾劾。是以祖宗之制,凡見任執政曾經薦舉之人,皆不許用為臺官,蓋欲其彈擊之際,無所顧避而得盡公議也。凡是被舉之人,猶不得任為御史,況於姻戚而可為之乎?臣聞宗愈之姪女適呂公著之親孫,昨宗愈為御史中丞,乃是公著秉政之日,自合援據故事以引避,而宗愈苟悅權勢,初無一語自陳。罔上貪榮,隳廢祖宗之法,其事一也。

  宗愈向緣蔡確引用為都司郎官,曾未席煖,驟遷要近。確與章惇後以罪黜,今春遽用常例復其職名,臺諫交章疏其巨惡,遂得追寢。而宗愈備位憲長,了無一言,陰結姦豪,徼幸異日。操心不忠,徇私下比【八】,其事二也。

  宗愈既備從官,未嘗進賢以報國,而首薦其妻族丁騭,乞充臺省之選【九】。臣在諫垣,與騭相接,觀其議論庸淺,無可稱者。而宗愈暱其私親,輒形公薦,幸朝廷之不察,以盜寵祿而自為恩。挾詐欺君,無所畏憚,其事三也。

  宗愈嘗薦布衣方坰可應制科,臣聞坰素無士行,而進卷文理荒疏,最為亡狀。宗愈權翰林學士日,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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