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朱子語類卷第三十八 論語二十

鄉黨篇

  總論

  鄉黨記聖人動 容周旋,無不中禮。泳。

  如鄉黨說聖人容色處,是以有事觀聖人;如言『燕居申申、夭夭』,是以無事時觀聖人。學者於此,又知得聖人無時無處而不然。燾。

  鄉黨一篇,自「天命之謂性」至「道不可須臾離也」,皆在裏面。許多道理,皆自聖人身上迸出來 。惟聖人做得甚分曉 ,故門人見之熟,是以紀之詳也。

  問:「看論語,及鄉黨之半。」曰:「覺公看得淺,未甚切己。終了鄉黨篇,更須從 頭溫 一過。許多說話,盡在集注中。」賀孫。

  問賀孫:「讀鄉黨已終,覺得意思如何?」曰:「見得段段都是道理合著如此,不如此定不得。纔有些子不如此,心下便不安。」曰:「聖賢一句是一箇道理,要得教人識著,都是要人收拾已放之心。所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非是學問只在求放心,非把求放心為 學問工夫,乃是學問皆所以求放心。如『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大要皆欲使人『思無邪』而已。」賀孫。

  第一節鄉黨、宗廟、朝廷言貌不同。  看鄉黨篇,須以心體之。「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如何是「似不能言者」?「宗廟、朝廷,便便言,唯謹。」如何是「便便言唯謹」?「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與上大夫言,誾誾如也。」如何是「侃侃」?如何是「誾誾」?義剛錄云:「看鄉黨一篇,須是想像他恂恂是如何,誾誾是如何,不可一滾看。」

  問:「先生解『侃侃、誾誾』四字,不與古注同。古注以侃侃為 和樂 ,誾誾為 中正。」曰:「『衎』字乃訓和樂 ,與此『侃』字不同。說文以侃為 剛直。後漢書 中亦云『侃然正色』。誾誾是『和說而諍』,此意思甚好。和說則不失事上之恭,諍則又不失自家義理之正。」廣。

  或問鄉黨如恂恂侃侃之類。曰:「如此類,解說則甚易。須是以心體之,真自見箇氣 象始得。」士毅。

  問:「『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或有大是非利害,似不可不說。所謂『似不能言者』,恐但當以卑遜為 主,所以說『似不能言』。」曰:「不是全不說。但較之宗廟、朝廷,為 不敢多說耳。」問:「『其在宗廟、朝廷』,集注云:『宗廟,禮法之所在。』在宗廟則『每事問』,固是禮法之所在,不知聖人還已知之而猶問,還以其名物制度之非古而因訂之?」曰:「便是這處,某嘗道是孔子初仕時如此。若初來問一番了,後番番來 ,番番問,恐不如此。『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呼曰『鄹人之子』,是與孔子父相識者有此語,多應 是孔子初年。」賀孫。  第二節在朝廷事上、接下不同。

  亞夫問「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與上大夫言,誾誾如也」。曰:「侃侃,是剛直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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