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 李賢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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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 李賢注》·後漢書卷二十九 申屠剛鮑永郅惲列傳第十九

申屠剛字巨卿,扶風茂陵人也。七世祖嘉,文帝時為丞相。剛質性方直,常慕史鰌、汲黯之為人。〔一〕仕郡功曹。

〔一〕 史記曰,史鰌字子魚,衛大夫也。論語孔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前書,汲黯字長孺。武帝時為主爵都尉,好直諫,時人謂之「汲直」。

  平帝時,王莽專政,朝多猜忌,遂隔絕帝外家馮衛二族,不得交宦,剛常疾之。〔一〕及舉賢良方正,因對策曰:

〔一〕 馮謂馮昭儀,平帝祖母也。衛謂衛姬,平帝母也,號中山太后。王莽專政,馮衛二族皆不得至京師交通仕宦。見前書。

  臣聞王事失則神祇怨怒,姦邪亂正,故陰陽謬錯。此天所以譴告王者,欲令失道之君,曠然覺悟,懷邪之臣,懼然自刻者也〔一〕。今朝廷不考功校德,而虛納毀譽,數下詔書,張設重法,抑斷誹謗,禁割論議,罪之重者,乃至腰斬。傷忠臣之情,挫直士之銳,殆乖建進善之旌,縣敢諫之鼓,〔二〕闢四門之路,明四目之義也〔三〕。

〔一〕 懼,驚也,音紀住反。刻猶責也。

  〔二〕 旌,幡也。淮南子曰:「禹縣鐘鼓磬鐸,置鞀,以待四方之士。為幡曰:『教道寡人以道者擊鼓,喻以義者擊鐘,告以事者振鐸,語以憂者擊磬,有獄訟者搖鞀。』」帝王紀曰:「堯置敢諫之鼓。」

  〔三〕 孔安國注尚書曰,開闢四方之門未開者,謂廣致眾賢也。明四目,謂廣視於四方,使下無壅塞也。

  臣聞成王幼少,周公攝政,聽言下賢,均權布寵,無舊無新,唯仁是親,〔一〕動順天地,舉措不失。然近則召公不悅,遠則四國流言。〔二〕夫子母之性,天道至親。今聖主幼少,始免繈褓〔三〕,即位以來,至親分離,外戚杜隔,恩不得通。且漢家之制,雖任英賢,猶援姻戚。親疏相錯,杜塞閒隙,誠所以安宗廟,重社稷也。今馮、衛無罪,久廢不錄,或處窮僻,不若民庶,誠非慈愛忠孝承上之意。夫為人後者,自有正義,至尊至卑,其埶不嫌,是以人無賢愚,莫不為怨,姦臣賊子,以之為便,不諱之變,誠難其慮。今之保傅,非古之周公。周公至聖,猶尚有累,何況事失其衷,不合天心者哉?昔周公先遣伯禽守封於魯,以義割恩,寵不加後,〔四〕故配天郊祀,三十餘世。〔五〕霍光秉政,輔翼少主,修善進士,名為忠直,而尊〔崇〕其宗黨,摧抑外戚,〔六〕結貴據權,至堅至固,終沒之後,受禍滅門。〔七〕方今師傅皆以伊、周之位,據賢保之任,以此思化,則功何不至?不思其危,則禍何不到?損益之際,孔父攸歎,〔八〕持滿之戒,老氏所慎。〔九〕蓋功冠天下者不安,威震人主者不全。今承衰亂之後,繼重敝之世,公家屈竭,賦斂重數,苛吏奪其時,貪夫侵其財,百姓困乏,疾疫夭命。盜賊群輩,且以萬數,軍行眾止,竊號自立,〔一0〕攻犯京師,燔燒縣邑,〔一一〕至乃訛言積弩入宮,宿衛驚懼。自漢興以來,誠未有也。國家微弱,姦謀不禁,六極之效,危於累卵。〔一二〕王者承天順地,典爵主刑,不敢以天官私其宗,不敢以天罰輕其親。陛下宜遂聖明之德,昭然覺悟,遠述帝王之跡,近遵孝文之業,〔一三〕差五品之屬,納至親之序〔一四〕,亟遣使者徵中山太后,置之別宮,令時朝見。又召馮衛二族,裁與冗職,〔一五〕使得執戟,親奉宿衛,以防未然之符,以抑患禍之端。上安社稷,下全保傅,內和親戚,外絕邪謀。

〔一〕 尚書大傳曰:「武王入殷,周公曰:『各安其宅,各田其田,無故無新,唯仁之親。』」

  〔二〕 尚書曰:「〔召公為保〕,周公為師,相成王為左右,召公不悅。」言周公既還政成王,宜其自退,今復為相,故不悅也。四國謂管、蔡、商、奄也。成王幼小,周公攝政,四國流言曰:「公將不利於孺子。」

  〔三〕 免,離也。平帝即位時年九歲,故云始免繈緥。前書音義曰:「繈,落也。緥,被也。」「緥」或作「褓」也。

  〔四〕 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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