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卷一·田赋考一
○历代田赋之制
尧遭洪水,天下分绝,使禹平水土,别九州。冀州:厥土白壤(无块曰壤),厥田惟中中(田第五),厥赋上上错(赋第一。错,谓杂出第二之赋)。兖州:
厥土黑坟(色黑而坟起),厥田惟中下(第六),厥赋贞(贞,正也。州第九,赋正与九相当),作十有三载乃同(治水十三年乃有赋法,与他州同)。青州:
厥土白坟,厥田惟上下(第三),厥赋中上(第四)。徐州:厥土赤埴坟(土黏曰埴),厥田惟上中(第二),厥赋中中(第五)。扬州:厥土惟涂泥(地泉湿),厥田惟下下(第九),厥赋下上上错(第七,杂出第六)。荆州: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中(第八),厥赋上下(第三)。豫州:厥土惟壤,下土坟垆(高者壤,下者垆。垆,疏也),厥田惟中上(第四),厥赋错上中(第二,杂出第一)。
梁州:厥土青黎(色青黑,沃壤也),厥田惟下上(第七),厥赋下中三错(第八,杂出第七、第九三等)。雍州:厥土黄壤,厥田上上(第一),厥赋中下(第六)。九州之地,定垦者九百一十万八千二十顷。
孔氏曰:“田下而赋上者,人功修也。田上而赋下者,人功少也。”
三山林氏曰:“三代取於民之法不同,而皆不出什一之数。既不出什一之数,而乃有九等之差者,盖九州地有广狭,民有多寡,其赋税所入之总数自有不同,不可以田之高下而准之。计其所入之总数,而多寡比较,有此九等。冀州之赋比九州为最多,故为上上。兖州之赋比九州为最少,故为下下。其馀七州皆然。非取於民之时有此九等之轻重也。”
五百里甸服(为天子服理田):百里赋,纳总(禾本全曰总)。二百里,纳钅至(刈禾曰钅至)。三百里,纳秸,服(半槁去皮曰秸。服,事也。纳总、钅至、秸之外,又使之服输将之事)。四百里,粟。五百里,米(量其地之远近,而为纳赋之轻重精粗)。 唐、虞法制简略,不可得而详,其见於《书》者如此。
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
朱子《集注》曰:夏时一夫受田五十亩,而每夫计其五亩之入以为贡。商人始为井田之制,以六百三十亩之地画为九区,区七十亩,中为公田,其外八家各授一区,但借其力以助耕公田,而不复税其私田。
周文王在岐(今扶风郡岐山县),用平土之法以为治人之道。地著为本(地著谓安土),故建司马法:六尺为步,步百为亩;亩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井,井十为通;通十为成,成十为终;终十为同,同方百里;同十为封,封十为畿,畿方千里。故邱有戎马一匹,牛三头;甸有戎马四匹,兵车一乘,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一同百里,提封万井,戎马四百匹,车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谓百乘之家。一封三百六十六里,提封十万井,定出赋六万四千井,戎马四千匹,车千乘,此诸侯之大者,谓之千乘之国。天子之畿内方千里,提封百万井,定出赋六十四万井,戎马四万匹,兵车万乘,戎卒七十万人,故曰万乘之主。
按:孟子言文王之治岐,耕者九一,即司马法也。然自卿大夫采地推而至於诸侯、天子者,恐是商之末造,法制隳弛,故文王因而修明之,非谓在岐之时,自立千里之畿,提封百万之井,奄有万乘之兵车也。
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 朱子《集注》曰:“周时一夫授田百亩,乡遂用贡法,十夫有沟;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耕则通力而作,收则计亩而分,故谓之彻。其实皆什一也。贡法固以十分之一为常数,惟助法乃是九一,而商制不可考。周制则公田百亩中以二十亩为庐舍,一夫所耕公田实计十亩,通私田百亩为十一分,取其一,盖又轻於什一矣。窃料商制亦当似此,而以十四亩为庐舍,一夫实耕公田七亩,是亦什一也。”
《遂人》:凡治野,夫?有遂,遂上有径;十夫有沟,沟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以达於畿(十夫二邻之田,百夫一ガ之田,千夫二鄙之田,万夫四县之田。遂、沟、洫、浍皆所以通水於川也。遂广深各二尺,沟倍之,洫倍沟,浍广二寻、深二仞。径、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车徒於国都也。径容牛马,畛容大车,涂容乘车一轨,道容二轨,路容三轨。万夫者方三十三里少半里,九而方一同,以南?每图之,则遂从沟横,洫从浍横,九浍而川周其外焉。去山林、陵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之制,其馀如此,以至於畿,则中虽有都鄙,遂人尽主其地。)
右郑注,以为此乡、遂用沟洫之法也,用之近郊乡、遂。
《匠人》:为沟洫(主通利田?之水道),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巛。田首倍之,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古者耜一金,两人并发之。其陇中曰?巛,?巛上曰伐,伐之言发也。?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