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版《魏书》·高宗文成帝纪

高宗文成皇帝，讳称..，恭宗景穆皇帝的长子，母亲叫闾氏，真君元年(440)六月在东宫出生。高宗少而聪明敏达，世祖十分疼爱他，常让他跟随自己左右，称他是世嫡皇孙。五岁时，世祖北巡，高宗跟在其后，恰逢酋帅枷住一名奴隶要施以刑罚。高宗对他说：“这奴隶今天碰到了我，你应该把他放掉。”酋帅奉命解除奴隶的绑缚。世祖听说此事，说：“这孩子年龄虽小，却俨然把自己当作天子。”十分惊奇。成年后，风仪异常，每每遇到大的政事，经常参加议决可否。正平二年(452)十月初三，高宗在永安前殿登上皇位，大赦，改年号。

　　兴安元年(452)冬季十月，任命骠骑大将军元寿乐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尚书长孙渴侯为尚书令，加授仪同三司。十一月初一，二人争权夺利，都被赐死。初八，广阳王拓跋建逝世，临淮王拓跋谭逝世。初九，皇母逝世。太尉张黎、司徒古弼，因议论不合皇旨，降为外都大官。平南将军宋子侯周忸晋爵为乐陵王，南部尚书、章安子陆丽为平原王，文武官员各加官位一等。初九，追尊景穆太子为景穆皇帝，皇母为恭皇后；尊称保母常氏为保太后。陇西屠各王景文反叛朝廷，高宗下诏命统万城镇守将领、南阳王惠寿讨伐平定了他们。十二月初四，在金陵葬恭皇后。十一日，开始恢复佛教活动。十三日，高宗任命乐陵王周忸为太尉，平原王陆丽为司徒，镇西将军杜元宝为司空。保达、沙猎国各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戊寅日，建业公陆俟爵位晋升为东平王，广平公杜遗晋爵为王。十九日，高宗下诏因营州发生蝗灾，命开仓济民。二十日，太尉、乐陵王周忸犯罪，被赐死。濮阳公闾若文晋爵位为王。

　　兴安二年(453)春季正月初七，司空杜元宝爵位进升为京兆王。广平王杜遗逝世。尚书仆射、东安公刘尼晋爵为王。封建宁王拓跋崇之子拓跋丽为济南王。初九，下诏令返还老百姓杂赋一半。十二日，尚书、西平公源贺爵位晋升为王。二月十三日，司空、京兆王杜元宝谋反，被杀；建宁王拓跋崇、崇子济南王拓跋丽被杜元宝拉拢，卷入叛乱，各被赐死。十九日，高宗征召京城五千人挖掘天渊池。这个月，刘义隆的儿子刘劭杀了自己的父亲自立为皇帝。三月初九，高宗尊称保太后为皇太后。安丰公闾虎皮爵位晋升为河间王。二十一日，疏勒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

　　夏季五月十三日，高宗临幸崞山。十九日，回到宫中。这个月，刘劭的弟弟刘骏杀了刘劭自立为皇帝。闰月初四，太皇太后赫连氏逝世。

　　秋季七月十一日，高宗临幸阴山。濮阳王闾若文、征西大将军、永昌王拓跋仁谋反。二十五日，在长安赐拓跋仁死，闾若文被杀。二十九日，高宗回到宫中。这个月，在京城南郊修筑马射台。

　　八月初一，渴盘..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二十八日，高宗下诏书说：“朕以微躯，继承洪业，担心不能广宣仁慈，惠施和睦，宁静拯济海内，早晚战战兢兢，如临深渊。但从即位以来，百姓情绪安宁清晏，风调雨顺，边境无事，祥瑞屡呈，不可胜数。又在皇家苑内发现方玉印，其文称‘子孙长寿’，群臣卿士都说‘极好’。这哪是朕一人应此吉兆，实在是由于天地祖宗降灵的结果。朕思求与亿万黎民共享此庆，就让百姓大宴三天，死罪以下的人各降罪一等。”九月初三，高宗在京城南郊检阅武备。

　　冬季十一月二十三日，高宗抵达信都、中山，观察风俗。十二月，诛杀河间莫阝地老百姓中那些当盗贼的犯人，男丁年龄在十五岁以下的免除一死，充当奴仆，分赐随从大臣粟帛不等。二十六日，高宗车驾返回宫中。库莫奚、契丹、..宾等十余个国家各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恢复北平公长孙敦王爵。

　　兴光元年(454)春季正月二十七日，任命侍中、河南公伊馥为司空。二月二十七日，高宗亲临道坛，接受道家秘密文书；仪式完毕后，特赦京城有罪之人，赏赐群臣各有差别。

　　夏季六月初一，高宗出巡阴山。

　　秋季七月初五，皇子拓跋弘出生。初六，大赦天下，更改年号。八月初十，赵王拓跋深逝世。十一日，高宗车驾回到宫中。乙丑日，皇叔虎头、龙头逝世。九月二十六日，库莫奚国献贡名马，马长了一只角，形状像麟。这个月，关闭各个城门，进行三日大搜捕，捕获奸邪之人亡命之徒数百人。

　　冬季十一月，北疆镇将房杖攻击蠕蠕，俘获敌人将领浑与句等人，缴获马匹一千多匹。初五，高宗抵达中山，又顺路驾临信都。十二月十四日，启程来到灵丘，到了温泉宫。十八日，高宗回到宫中。出于、叱万单国各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

　　太安元年(455)春季正月二十九日，高宗把世祖、恭宗神位奉迎到太庙。车骑大将军、乐平王元拔有罪，被朝廷赐死。二月二十二日，武昌王拓跋提逝世。三月初九，高宗下诏书说：“现在才开始奉祀世祖、恭宗的神位到太庙，又在西苑遍祭群神。朕因大庆犒赏分赐百官，而犯罪的人独独要被杀戮，这不是养育众生、爱怜黎庶的做法。大凡圣人教化百姓，都是自近及远而行的。所以周文王对犯法的寡妻和兄弟依法判刑，以此来统治家与国。教化如果从近处开始，那恩泽也应是这样。因此，特赦京城死罪以下的罪犯。”

　　夏季六月初二，下诏给皇子取名叫拓跋弘，特赦京城罪犯，改年号。十三日，高宗下诏书说：“大凡治理国家，都是根据实际情况设立官员，选举贤能之人担任职务，故而上下和平，民无怨言。如果充任官职的任非其人，奸邪之人在要害之位，那就会导致政事教化的紊乱，甚至于政凋事薄。朕思举贤明以定升降，弘隆治道。现在派尚书穆伏真等三十人，巡察各州郡，观察风俗。他们进入其境内，如农夫不垦荒种植，田地多荒芜，则徭役不会应时而交，这是荒废了人丁物力；年高的人食无荤，少壮的人无衣衫，那就是因为聚敛频繁，财力十分匮乏；村舍闾里中空落，老百姓大多流散在外，那就是官员治域无方，疏于给民恩泽了；盗贼公然横行，抢劫豪夺不息，那就是官员们威禁不设，刑罚松弛；老百姓怨谤的言论兴起，大小之人怨愤嗟叹，善贤的人隐伏山野，奸佞的小人当道，则是法令混淆，政治昏乱。诸如此类的情况，一旦查出，或降职，或杀头。善于治理一方的，就褒扬赏赐他们。如谁有冤枉不能自申，让他们到御史那里去告状，由使者检察断理。如果确属清廉贤能，大家都说他的好处，确实被人诬告而欲求公正，可免除其人罪行。如果使者接受贿赂，断理纠察不公平，听任他人往公车上诉。那些不孝敬父母，不顺从尊长的人，那些奸邪残暴的吏卒，以及当了盗贼的人，使者各各备好名单上报。那些窝藏罪犯的，以藏匿罪判罚。”这个月，遮逸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初七，高宗在犊倪山打猎。十三日，高宗回到宫中。

　　秋季七月二十七日，高宗巡察黄河以西。八月二十八日，高宗回到宫中。

　　冬季十月，波斯、疏勒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十二日，任命辽西公常英为太宰，晋爵为王。

　　太安二年(456)春季正月二十九日，立冯氏为皇后。二月初一，高宗立皇子拓跋弘为皇太子，大赦天下。丁零人数千家逃入井陉山，聚众为盗。高宗下诏让定州刺史许宗之、并州刺史乞佛成龙讨伐平定了他们。

　　夏季六月，羽林郎于判、元提等人谋反，被杀。

　　秋季八月初二，高宗在黄河西部围猎。这个月，平西将军、渔阳公尉眷攻击北部伊吾人，攻克其城池，缴获大批战利品凯旋而归。九月二十九日，河东公闾毗、零陵公闾纥都被晋封为王。

　　冬季十月初二，高宗回到宫中。十二日，特赦京城罪犯。十一月，尚书、西平王源贺改封为陇西王。口厌哒、普岚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刘骏政权的濮阳太守姜龙驹、新平太守杨伯伦，放弃州郡率领部民前来归顺。

　　太安三年(457)春季正月十二日，高宗到崞山游猎。十八日，返回宫中。粟特、于阗国各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高宗下诏征召渔阳公尉眷，拜授其为太尉，晋爵位为王，录尚书事。

　　夏季五月十二日，高宗到松山打猎。二十一日，回到宫中。高宗封皇弟拓跋新成为阳平王。六月二十五日，高宗巡察阴山。

　　秋季八月，高宗在阴山北面打猎。二十二日，回到宫中。

　　冬季十月，高宗准备巡察东方，下诏命太宰常英在辽西黄山建造行宫。十一月，蛮人头领文虎龙率领一千多家归附朝廷。十二月，因各州镇有一半发生蝗灾，百姓闹饥荒，命使者开仓济民。这个月，于阗、扶余等五十多个国家各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

　　太安四年(458)春季正月初一，开始确立禁酒法令。初十，高宗到广宁温泉宫，顺便东巡平州。二十五日，到辽西黄山宫，宴游数日，亲自慰问年高的人，问疾讯苦。二月初二，高宗登上碣石山，观看沧海，在山下大宴群臣，嘉赏晋爵各有等次。改称碣石山为乐游山，在海滨筑坛刻石记行。十六日，南巡信都，田猎游玩于广川。三月初三，在中山观看骑马射箭比赛。高宗命其所经过的郡县免去一年赋税。十二日，高宗回到宫中。建造太华殿。二十一日，东平王陆俟逝世。

　　夏季五月十九日，高宗下诏说：“朕登基至今，屡屡下宽大的诏书，免除烦杂苛繁的赋役，去掉各种非急需的建设项目，想让物获其所，人安其业。而治理方圆百里的官员，却不能宣扬朝廷的恩泽，贪得无厌，截官家财物据为己有，致使应交纳给朝廷的租赋大为减少；而他们在文字上大耍花招，归罪于民。他们奢望免咎，就是没想到害怕。国家制度规定的赋役本来就很轻，近年以来，各种租调在减省，而所在的州郡，都有缺损，这不是在职的官员玩忽职守，贪污过度，又是谁导致的呢？从今以后，正常的赋税如不充足，百姓不安本业，州郡的官员，一律处以死刑。把朕这个意思广告天下，让人们都知道。”六月二十四日，高宗在松山打猎。

　　秋季七月二十八日，高宗巡视河西。九月初四，高宗回到宫中。初十，太华殿落成。二十五日，宴请文武官员，大赦天下。

　　冬季十月初四，高宗到北方巡视。至阴山，见到过去的坟茔被毁，下诏书说：“过去周文王掩埋枯骨，天下归心。从今以后，如果有谁再敢毁坏坟茔，格杀勿论。”刘骏政权的将军殷孝祖在清水东面修筑两座城池，高祖下诏命镇西将军天水公封敕文率兵攻击他。二十一日，高宗车驾停在车轮山，铭石记行。十一月，高宗下诏命征西将军皮豹子等三名将领率领三万骑兵协助封敕文攻打殷孝祖。高宗车驾穿过大漠，蠕蠕逃得无影无踪，其支属乌朱贺颓、库世颓率领部众前来归降。十二月，征东将军、中山王拓跋托真逝世。

　　太安五年(459)春季正月初一，征西将军皮豹子打到高平，大败殷孝祖，斩杀俘获共五千多人。二月十一日，司空、河南公伊馥逝世。三月二十三日，特赦京城死罪以下的犯人。

　　夏季四月初八，高宗封皇弟拓跋子推为京兆王。五月，居常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六月十二日，高宗巡视阴山。

　　秋季八月十五日，抵达云中。二十七日，回到宫中。九月初三，高宗下诏书说：“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这是古今相同的道理，一贯如此的常规。所以牧守治民，侵食百姓，以敛聚家业，致使王家赋役欠缺，虽然说他们任期一到便离职，执法者应该计算以前的罪过，判定他的罪行。而主持这事的官员失于督察，不加弹劾纠正，致使有罪的人逍遥法外，而无罪的人妄受责罚，这恰是开启奸邪之路，长贪暴之心的做法，这样哪能据实情断罪，从而正肃天下之人呢？从今以后离职调任者，要考察其在职时的政绩，如有过失，依制治罪。廉洁奉公的加授官爵，有罪的刑罚加处，以使贤能劣陋分出高低差别，刑赏不再差池。主管此事的要制定明确的条例制度，以作为执行的原则。”仪同三司敦煌公李宝逝世。

　　冬季十二月十五日，高宗下诏书说：“朕登上皇帝宝座，统治海内，思求弘扬政事教化，以拯济万民。所以减少赋税以求百姓的财物充实，减轻徭役以休养民力，想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致于匮乏。而现在六镇、云中、高平、二雍州、秦州，普遍遇到灾祸，谷粟无收。朕令开官仓以赈济百姓。那些在外流浪的人，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到家乡。如果要在其他州县买粮的，在州郡交界处设立关卡，以便利其交易之路。如果分管此项工作的官员，玩忽职守，致使上恩不能下达，百姓不能得到及时的接济，则要加以重罪，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

　　和平元年(460)春季正月初一，高宗大赦天下，改年号。初七，下诏命散骑常侍冯阐出使刘骏政权。二月，卫将军、乐安王拓跋良督领东雍州、吐京、六壁诸军奔赴黄河以西，征西将军皮豹子等率领河西各路军马南赴石楼，以讨伐黄河西面叛乱的胡人。

　　夏季四月初四，皇太后常氏在寿安宫逝世。五月十二日，在广宁鸡鸣山安葬了昭太后。六月初四，高宗下诏征召征西大将军、阳平王拓跋新成等人率领统万、高平各路军马从南道出发，南郡公李惠等率领凉州各路军马从北道进军，讨伐吐谷浑什寅。崔浩被杀之后，史官一职便废而不设，现在又设置了此职。黄河西部叛乱的胡人到长安自首，高宗派使者前去安慰他们。

　　秋季七月初五，刘骏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二十二日。高宗巡视黄河西部。八月，西征的各路军马到了西平，什寅退守南山。九月，各路军马渡过黄河追击敌人，遇上疫气，士兵大多染病，于是便撤还大军；缴获牲畜二十多万头。十一日，高宗回到宫中。

　　冬季十月，居常王向朝廷进献驯好的象三头。十一月，高宗下诏命散骑侍郎卢度世、员外郎朱安兴出使刘骏政权。

　　和平二年(461)春季正月二十八日，高宗下诏书说：“刺史治理百姓，是政施事行的基本形式。一向以来，他们借着朝廷征发赋调的机会，逼使老百姓借贷上交，大商富贾，乘机发财，旬日之间，便十倍获利。他们与这些人上下沟通，中饱私囊。这样一来，境内编户之家，只有饥寒交迫；那些豪富的人，却日有横财。治理百姓像这样下去，那没有什么罪恶比这更大的了。从今以后，这所有的一切都要严加禁止，如有犯者，获利数额在十匹以上的皆被处死。布告天下，让大家都知道这个禁令。”二月初四，高宗到中山巡视。十九日，到了邺城，顺便到信都。三月，刘骏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高宗所经之处，亲自接见年高的长者，吊问百姓疾苦。下诏让老百姓年龄在八十岁以上的，可有一个儿子不从军服役。灵丘南面有座山，高有四百多丈。于是下诏让文武大臣们用箭仰射山峰，没有谁能把箭射过去。高宗弯弓射箭，箭高出山峰三十多丈，飞过山峰，落在离山二百二十步的地方，于是刻石铭记。这个月，高宗下诏征发并州、肆州百姓五千人修整黄河西的狩猎专用道路。二十五日，高宗返回宫中。

　　夏季四月初九，侍中、征东大将军、河东王闾毗逝世。五月二十七日，高宗下诏命南部尚书黄卢头、李敷等人考核各州郡官员。

　　秋季七月二十四日，高宗封皇弟拓跋小新成为济阴王，加授征东大将军，镇守平原；拓跋天赐为汝阳王，加授征南大将军，镇守虎牢关；拓跋万寿为乐浪王，加授征北大将军，镇守和陇；拓跋洛侯为广平王。二十八日，高宗巡视太行山以北。八月十五日，波斯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二十四日，高宗回到宫中。

　　冬季十月，高宗下诏征召假员外散骑常侍游明根、员外郎昌邑侯和天德出使刘骏政权。博陵郡的深泽、章武的束州，盗贼杀害县令，州中各派军队讨伐平定了他们。广平王拓跋洛侯逝世。

　　和平三年(462)春季正月初一，高宗封车骑大将军、东郡公乙浑为太原王。初二，乐浪王拓跋万寿逝世。二月二十二日，高宗到崞山打猎，于是在旋鸿池观鱼。三月初四，刘骏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高丽、蓰王、契啮、思厌于师、疏勒、石那、悉居半、渴盘..各国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

　　夏季六月十一日，高宗巡视阴山。下诏命将军陆真讨伐雍州叛乱的氐人仇亻辱檀等，平定了叛乱。

　　秋季七月二十四日，高宗巡视黄河西部。九月十五日，征西大将军、常山王拓跋素逝世。

　　冬季十月初八，高宗下诏书说：“朕登皇基，统理万国，垂拱南面，政事委派给各部司，是想光大治理国家之道，以使天下宁静归一。纵观三代的兴旺，没有不崇尚年高的。而今选举的官员，大多不依次序，致使头发斑白的位次在后，晚辈反而在前。这哪里是好次美序的做法呢！各部选补官员，应该把劳苦功高、贤才卓能的人排到前面。”这个月，高宗下诏命员外散骑常侍游明根，员外郎、昌邑侯和天德出使刘骏政权。十一月二十六日，高宗回到宫中。十二月初八，高宗创制战阵布局之法十多条。因为大傩人扬武耀兵，有飞龙、腾蛇、鱼丽等各种变化，以显示武力，高宗便有此举。十一日，零陵王闾拔逝世。

　　和平四年(463)春季三月二十日，高宗下诏让京城百姓中年龄在七十以上的人享受太官厨食，以终养天年。皇弟胡仁逝世，追封为乐陵王。三十日，高宗下诏书说：“朕遵循旧典，分职设官，是想以此弘扬治道教化，求得百业丰盈。所以在职的人，都蒙受朕重用，分职治国理民，理当从严律己，竭尽忠诚，省减徭役，使百姓安闲优逸，家丰人给。但如今内外各府、州镇长官，侵夺使唤士卒百姓，劳役繁多。从今以后，如谁再擅自征召劳役，逼雇无度，都以目无国法罪论处。”

　　夏季四月十九日，高宗出巡西苑，亲自射死三头老虎。五月十八日，侍中、渔阳王拓跋尉眷逝世。二十八日，高宗巡视阴山。

　　秋季七月初九，高宗下诏书说：“朕每年在秋闲月份，总是让大臣们在广场上讲论武备。所到之处，必立宫坛，浪费的人力财力非止一端。现在起就在往年的地点进行，不再新作了。”八月二十四日，高宗到黄河西面打猎。下诏书说：“朕顺时田猎，而随从的官员杀获的野兽过多，既过分残杀野兽，也不合围猎本义。现令所随官员及围猎的将校，从今以后，不准再滥杀，其猎获的皮肉，另外分赏。”三十日，下诏书说：“前些时因老百姓遭受饥寒，不足自养，出现了卖儿卖女者，所卖之人都让他们回到自己家中。或因为位势，或私自请托，共相通融，不及时查究，以致良家儿女仍然作人奴婢。现在要精查细究，不准再继续下去，如有犯者依罪判刑。如买人儿女仍不还的，准其父兄上诉，以掠人儿女论罪。”九月初九，高宗回到宫中。

　　冬季十月，因定、相两州冰霜毁坏庄稼，免去灾区田租。这个月，高宗下诏命员外散侍常侍游明根，骁骑将军、昌邑子娄内近，宁朔将军、襄平子李五鳞出使刘骏政权。

　　十二月初一，高宗下诏书说：“名分爵位不同，礼仪也各有差异，这就是所谓分出等级，显示仪轨。而现在婚嫁丧葬，大的礼式没有确立，所以贵家豪门，竞相奢靡，这不是所谓的昭明典宪的做法。有关部门可制定有关条文，以让贵贱标准有章可循，上下等级严谨有序，都表现在法令之中。”初二，下诏说：“大凡婚姻，是人道端始。所以夫妇之义，为三纲之首，礼仪隆重的，没有过于此的。因此，尊卑高下，在这上面应该区别出来。但中代以来，贵族之门中在这件事上多不遵循礼法，或是贪图财利，或是因缘私情，苟合婚姻，毫无选择，以致贵贱不分，巨细同贯，污秽清贵门风，亏损人伦大端，这样下去拿什么来宣明典章，垂示来者。现在朕令皇族、师傅、王公侯伯以及士人百姓之家的子女，不得与百工、艺人、贱姓之家子女成婚，如有违犯，判以重刑。”

　　和平五年(464)春季正月十七日，高宗封弟弟拓跋云为任城王。二月，下诏因去年州县十有四成遭受虫灾水患，开仓济民。

　　夏季四月初四，顿丘公李峻，爵位晋升为王。闰月十八日，高宗因干旱的缘故，减少进食，引咎自责。这天夜里，喜雨倾盆。五月二十三日，刘骏去世，子刘子业登上皇位。六月二十日，高宗巡视阴山。

　　秋季七月初四，北镇游军大败蠕蠕。初五，高宗巡视黄河以西。九月初五，高宗回到宫中。

　　冬季十月，琅笽王司马楚之逝世。十二月，南秦王杨难当逝世。吐呼罗国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

　　和平六年(465)正月初二，高宗大赦天下。二月十四日，高宗前往楼烦宫，高丽、蓰王、对曼等国各派使者前来朝拜纳贡。三月初五，相州刺史、西平郡王吐谷浑权逝世。十二日，高宗回到宫中。

　　夏季四月，破洛那国贡奉汗血马，普岚国贡献宝剑。五月十一日，高宗在太华殿逝世，享年二十六岁。六月初二，尊称高宗为文成皇帝，庙号高宗。八月，下葬在云中的金陵。

　　史臣说：世祖纵横四方，国力耗损。紧接着国艰时难，朝中官员天下百姓人人凄楚。高宗权衡时势，以静镇国，养威布德，安抚内外。如不是谋略深远，以矜怜为怀，哪能做到这样呢！由此看来，高宗可谓有人君的胸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