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書》·卷十一 志第六

禮儀六

  梁制,乘輿郊天、祀地、禮明堂、祠宗廟、元會臨軒,則黑介幘,通天冠平冕,俗所謂平天冠者也。其制,玄表,朱綠裏,廣七寸,長尺二寸,加於通天冠上。前垂四寸,後垂三寸,前圓而後方。垂白玉珠,十有二旒,其長齊肩。以組為纓,各如其綬色,傍垂黈纊,珫珠以玉瑱。其衣,皁上絳下,前三幅,後四幅。衣畫而裳繡。衣則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火、宗彝,畫以為繢。裳則藻、粉、米、黼黻,以為繡。凡十二章。素帶,廣四寸,朱裏,以朱繡裨飾其側。中衣以絳緣領袖。赤皮為韠,蓋古之韍也。絳袴袜,赤舄。佩白玉,垂朱黃大綬,黃赤縹紺四采,革帶,帶劔,緄帶以組為之,如綬色。黃金辟邪首為帶鐍,而飾以白玉珠。又有通天冠,高九寸,前加金博山、述,黑介幘,絳紗袍,皁緣中衣,黑舄,是為朝服。元正賀畢,還儲更衣,出所服也。其釋奠先聖,則皁紗袍,絳緣中衣,絳袴袜,黑舄。臨軒亦服袞冕,未加元服,則空頂介幘。拜陵則箋布單衣,介幘。又有五梁進賢冠、遠遊、平上幘武冠。單衣,黑介幘,宴會則服之。

  單衣、白帢,以代古之疑衰、皮弁為弔服,為群臣舉哀臨喪則服之。

  天監三年,何佟之議:「公卿以下祭服,裏有中衣,即今之中單也。案後漢輿服志明帝永平二年,初詔有司採周官、禮記、尚書,乘輿服,從歐陽說;公卿以下服,從大、小夏侯說。祭服,絳緣領袖為中衣,絳袴袜,示其赤心奉神。今中衣絳緣,足有所明,無俟於袴。旣非聖法,謂不可施。」遂依議除之。

  四年,有司言:平天冠等一百五條,自齊以來,隨故而毀,未詳所送。何佟之議:「禮『祭服敝則焚之』。」於是並燒除之,其珠玉以付中署。

  七年,周捨議:「詔旨以王者袞服,宜畫鳳皇,以示差降。按禮『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養老。』鄭玄所言,皇則是畫鳳皇羽也。又按禮所稱雜服,皆以衣定名,猶如袞冕,則是袞衣而冕。明有虞言皇者,是衣名,非冕,明矣。畫鳳之旨,事實灼然。」制:「可。」又王僧崇云:「今祭服,三公衣身畫獸,其腰及袖,又有青獸,形與獸同,義應是蜼,即宗彝也。兩袖各有禽鳥,形類鸞鳳,似是華蟲。今畫宗彝,即是周禮。但鄭玄云:『蜼,蝺屬,昂鼻長尾。』是獸之輕小者。謂宜不得同獸。尋冕服無鳳,應改為雉。又裳有圓花,於禮無礙,疑是畫師加葩蘤耳。藻米黼黻,並乖古制,今請改正,并去圓花。」帝曰:「古文日月星辰,此以一辰攝三物也。山龍華蟲,又以一山攝三物也。藻火粉米,又以一藻攝三物也。是為九章。今袞服畫龍,則宜應畫鳳,明矣。孔安國云:『華者,花也。』則為花非疑。若一向畫雉,差降之文,復將安寄?鄭義是所未允。」又帝曰:「禮:『王者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又云『莞席之安,而蒲越稿秸之用。』斯皆至敬無文,貴誠重質。今郊用陶匏,與古不異,而大裘蒲秸,獨不復存,其於質敬,恐有未盡。且一獻為質,其劔佩之飾及公卿所著冕服,可共詳定。」五經博士陸瑋等並云:「祭天猶存掃地之質,而服章獨取黼黻為文,於義不可。今南郊神座,皆用稾席,此獨莞類,未盡質素之理。宜以稿秸為下藉,蒲越為上席。又司服云『王祀昊天,服大裘』,明諸臣禮不得同。自魏以來,皆用袞服,今請依古,更制大裘。」制:「可。」瑋等又尋大裘之制,唯鄭玄注司服云「大裘,羔裘也」,旣無所出,未可為據。案六冕之服,皆玄上纁下。今宜以玄繒為之。其制式如裘,其裳以纁,皆無文繡。冕則無旒。詔:「可。」

  又乘輿宴會,服單衣,黑介幘。舊三日九日小會,初出乘金輅服之。八年,帝改去還皆乘輦,服白紗帽。

  九年,司馬筠等參議:「禮記玉藻云:『諸侯玄冕以祭,裨冕以朝。』雜記又云:『大夫冕而祭於公,弁而祭於己。』今之尚書,上異公侯,下非卿士,止有朝衣,本無冕服。但旣預齋祭,不容同在於朝,宜依太常及博士諸齋官例,著皁衣,絳襈,中單,竹葉冠。若不親奉,則不須入廟。」帝從之。

  十一年,尚書參議:「按禮,跣韈,事由燕坐,屨不宜陳尊者之側。今則極敬之所,莫不皆跣。清廟崇嚴,旣絕恒禮,凡有履行者,應皆跣韈。」詔:「可。」

  陳永定元年,武帝即位,徐陵白:「所定乘輿御服,皆採梁之舊制。」又以為「冕旒,後漢用白玉珠,晉過江,服章多闕,遂用珊瑚雜珠,飾以翡翠」。侍中顧和奏:「今不能備玉珠,可用白琁。」從之。蕭驕子云:「白琁,蚌珠是也。」帝曰:「形制依此。今天下初定,務從節儉。應用繡、織成者,並可彩畫,金色宜塗,珠玉之飾,任用蚌也。」至天嘉初,悉改易之,定令具依天監舊事,然亦往往改革。今不同者,皆隨事於注言之;不言者,蓋無所改制云。

  皇太子,金璽龜鈕,朱綬,三百二十首。朝服,遠遊冠,金博山,佩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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