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晋文》·卷四十三
◎ 杜预(二) ◇ 律序
律者八,以正罪名;令者八,以存事制。二者相须为用。(《书钞》四十五,《艺文类聚》五十四,《御览》六百三十八)
◇ 《春秋左氏》传序 《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记事者,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所以纪远近,别同异也。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周礼》有史官,掌邦国四方之事,达四方之志。诸侯亦各有国史,大事书之于策,小事简牍而已。孟子曰:「楚谓之『?杌』,晋谓之『乘』,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韩子所见,盖周之旧典礼经也。
周德既衰,官失其守,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策书,诸所记注,多违旧章。仲尼因鲁史策书成文,考其真伪,而志其典礼,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其教之所存,文之所害,则刊而正之,以示劝诫。其余则皆即用旧史,史有文质,辞有详略,不必改也。故《传》曰:「其善志。」又曰:「非圣人孰能修之?」盖周公之志,仲尼从而明之。
左丘明受经于仲尼,以为经者不刊之书也。故《传》或先经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辨理,或错经以合异,随之而发其例之所重,旧史遗文,略不尽举,非圣人所修之要故也。身为国史,躬览载籍,必广记而备言之。其文缓,其皆远,将令学者原始要终,寻其枝叶,究其所穷,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焕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其发凡以言例,皆经国之常制,周公之垂法,史书之旧章,仲尼从而修之,以成一经之通体。其微显阐幽裁成义类者,皆据旧例而发义,指行事以正褒贬,诸称书不书先书故书不言不称书曰之类,皆所以起新旧,发大义,谓之变例。然亦有史所不书即以为义者,此盖春秋新意,故《传》不言凡,曲而畅之也。 其经无义例,因行事而言,则《传》直言其归趣而已,非例也。故发《传》之体有三,而为例之情有五:一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