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东外史续集》·第二十八章
含妒意劝和成决裂遣闷怀热恼得清凉
却说熊义听了秦珍一大篇替女儿护短的话,心想:这种糊涂老儿,如此溺爱,也实在无怪秦次珠放肆。但一时不便说什么,且再忍耐几时,依着胡子的话,细细劝她几遭,看她改也是不改。若仍迷恋着那洋奴,那时却怪不得我了。想罢,也不说什么,起身辞了出来。走到秦次珠房里,秦次珠正坐在窗檐下对着镜台梳头,露出两只白藕也似的膀臂,左手握住头发,右手拿一把玳瑁梳子,在那里梳理。熊义进房,她只做没看见。
熊义也不做声,将身躯往湘妃榻上一躺,顺手拿了枝纸烟,擦上洋火,呼呼的吸,偷眼看秦次珠脸上,白纸一般的没一些儿血色,只两眼又红又肿,差不多要没了缝,眼泪还不住的往外流,脸上一道一道的泪痕,好像是因在梳头,两手不空,没用手帕揩去似的。熊义看见,心里也有些不忍,放下纸烟,从衣袋里抽出条手帕,立起来凑近身体,替她拭泪。秦次珠将脸避在一边,熊义赶着揩道:“你还哭,我又当怎么呢?你自己说,是我委屈了你,还是你委屈了我?”秦次珠用手支开熊义的手道:“我委屈了你,你不好不到这里来的吗?世界上哪里少了我这样的女人。我生性欢喜哭,不要你替我揩眼泪。”熊义道:“你只知道替自己想,不知道替人家想。前日在电车上,倘若是我对你那么拳打脚踢,你能是我这么容忍,一句话不说,倒
让位子给我坐,替我拾东西么?就说男女平权,夫妻平等,也要两边一样的,才能算是平呢。不能面子给你一人占尽,亏给我一个人吃尽。并且我待你,便凭你自己的良心说,面子还没给你占尽吗?换转来说,你待我也凭你的良心说,不是给我吃尽你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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