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暇卮言》·卷五

獐鹿非辰属,八卦无主,故道家听许为脯。

术家以十二肖,配十二辰,每肖各有不足之形焉。如鼠无牙,牛无齿,虎无脾,兔无唇,龙无耳,蛇无足,马无胆,羊无神,猴无臀,鸡无肾,犬无腹,猪无筋,人则无不足也。

蛇蟠向王,鹊巢背太岁,燕伏戊己虎奋冲破,干鹊知来,猩猩知往,鹳影抱,虾蟆声抱。

鹦鹉能言,众为趾前三后一,唯此四指齐分。凡鸟下睑眨上,独此鸟两睑俱动如人,目舌亦如人。

食叶者有丝,食土者不息。食而不饮者蚕,饮而不食者蝉,不饮不食者蜉蝣。

事外无道,道外无事,故事愈近而道愈切。《庄子》曰:哀莫大于心死,而形死次之,诵之令人有生意。

人心思火则体热,思水则体寒,怒则发竖,惊则汗滴,惧则肉颤,愧则面赤,悲则泪出,慌则心跳,气则麻痹。言酸则垂涎,言臭则吐唾,言喜则笑,言哀则哭,笑则貌妍,哭则貌媸。又若日有所见,夜必梦扰。日有所思,夜必谵语。梦交则精泄,气怒则发狂。此皆因心而生者也,人可于灵君,使令一刻不在绛宫以统百属。《道经》云:蝶交则粉退,蜂交则黄退。

凡香品皆产自南方,南离位,离主火,火为土母,火盛则土得养。故沉水梅檀薰陆之类,多产自岭南海表,土气所钟也。内经曰:香气凑脾,火阳也,故气芬烈。

《禽经》曰:鹊以怨望,鸱以贪顾,鸡以嗔视,鸭以怒睨,雀以猜惧,燕以狂HT,视也,莺以喜啭,鸟以悲啼,鸢以饥鸣,鹤以洁唳,枭以凶叫,鸱以愁啸,鸣也。

俗以初五、十四、廿三、为月忌,盖三日乃河图数之中宫五数耳。五为君象,故民庶不敢用。

山东无虎,浙江无野狼,广东无兔,蜀无鸽。

象体具百兽之肉,惟鼻是其本肉,以为炙,肥脆甘美。吕氏春秋曰:肉之美者,有髦象之约焉,约即鼻也。

蝎螫者,忍痛问人曰:吾为蝎螫奈何?答曰:寻愈矣!便即豁然,若叫号则愈痛,一昼夜始止。关中有天茄,可治蝎毒(木杯覆蝎螫痛即止)久病者,忽无虱必死,其气冷也。

蜻蜓飞好点水,非爱水也,遗卵也。水虿化为蜻蜓,蜻蜓相交还于水中,附物散卵,出复为水虿,水虿复为蜻蜓,交相化禅,无有穷已,淮南子曰:水虿为,兔啮为,物之所为,出于不意。

松为百木之长,兰为百草之长,桂为百药之长,梓为百木之王,牡丹为百花之王,葵为百蔬之王。纶组也,紫菜也,海中之草也。珊瑚也,琅也,海中之木也。

枣杏中属为核果,梨奈为肤果,椰胡桃之属为壳果,松柏之实为桧果。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曰秀,荣而不实曰英。竹萌谓之荀,芦萌谓之,谷稻萌谓之秧。

草木之花皆五出,雪花六出,朱文公谓地六生水之义。然桂花四出,潘笠江谓土之生物,其成数五,故草木花皆五,惟桂乃月中之木,居西方。四乃西方金之生数,故四出而金色,且开于秋云,然檐卜亦六出。

栽花竹,根下须撒谷种升许,盖欲引其生气,谷苗出土,则根行矣。

有睡草,亦有却睡之草。有醉草,亦有醒醉之草。有宵明之草,亦有昼暗之草。有夜合之草,亦有夜舒之草。物性相反,有如此者。

重束为枣,并束为棘,棘亦枣之类也。埤雅曰:大者枣,小者棘,棘盖今酸枣之类。而枣树之短者,亦蔓延针刺,钩人衣服。其与荆棘又何别哉?唯条而长之,接以佳种,遂见珍于天下,此亦君子小人之别也。故药中诸果皆称名,于枣独加大字,明小者不足用也。

迎春也,半夏也,忍冬也,以时名者也。刘寄奴也,徐长卿也,使君子也,杜仲也,王孙也,丁公藤也,蒲公英也,以人名者也。鹿跑草也,淫羊藿也,鹿衔草也,以物名者也。高良,常山,天竺,迦南,以地名者也,虎掌,狗脊,马鞭,乌喙,狗尾,鸭脚,鹤虱,鼠耳,以形名者也。预知子,不留行,骨碎补,益母,野狼毒,以性名者也。无名异,没石子,威灵仙,没药,景天三七,则无名而强名之也。牝鹿衔草以贻其牡,蜘蛛啮芋以磨其腹。物之微者,犹知药饵,而人反不知也,可乎?土鳖,本草谓之虫,俗呼蚌虎。蚌者,屋蠹也,此物气能禁蠹,令蠹尽死,故曰蚌虎。

或问海错生咸卤,而其味每澹,及获之腌浸以盐,其味即咸矣,其理何在?答曰:生气临之者常,死气临之者变。生、生气也,死、死气也。故海错在海皆澹,及其离海,盐腌之即咸,生则气血行,故味不入,死则气血凝,故味能入。

药中珍蚺蛇胆,而饵之能痿阳,其蛇绝大,以吞鹿为恒,而南越人徒手取之,或呼红娘子,或以妇人亵衣投之,则伏不动,惟人之所牵绁屠剥,殆淫夫之后身与。

云南景东府境,内有蛇不仅如守宫,常缘树而栖,见人辄堕地,则碎为数段,人去复续,以为药,可以已大内疡,远过白花乌蛇之属。人挟筒而往,见则掇之以入筒,一经人手,则不复能续而死矣。然亦难值,其价与金等,名曰脆蛇,亦曰碎蛇。

西域有撒法蓝,状如红蓝花,热之芬馥清润,至中国价与黄金等,即所谓郁金香也。陈藏器云:郁金香,生大秦国,二月三月有花,状如红蓝,四月五月采花,即香也。南州异物志云:郁金香,出宾国,人种之先以供佛,数日萎,然后取之,色正黄,与芙蓉花裹嫩莲者相似,可以香酒。唐书云:太宗时,伽毗国献郁金香,叶似麦门冬,九月花开,状如芙蓉,其色紫碧,香闻数十步,花而不实,欲种者取根。此言花色不同,或不一种,今撒法蓝乃作红黄色,与前书异矣。此中人谓之番红花,不知红花元自张骞得之于西城,安得又有番红花耶?今之所谓郁金者,惟蜀中有之,佳者亦自难得,惟取姜黄代之。真郁金虽亦辛香,而气不馥烈。古之酿酒以降神者此耶,或四彝来宾,重驿而至者,遂为神庙用耶,或古有之而今无耶,皆不可知也。

巫彭初作医。

《续统训》曰:医不死之病,庸医能医之,何欲于良医哉?存不危之国,庸人能存之,何欲于君子哉?惟天下必死之人,足以试良医之技,惟天下至危之国,足以试君予之能。

《物理论》曰:夫医者,非仁爱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是以古之用医,必选名姓之后,其德能仁恕博爱,其智能宣畅曲解,能知天地神只之次,能明性命吉凶之数,处虚实之分,定逆顺之节,原疾疹之轻重,而量药剂之多少,贯微达幽,不失细小,如此乃谓良医。医有名而不良者,有无名而良者,必参知而隐括之。

医以生人,而庸工以之杀人;兵以杀人,而圣贤以之生人。

列郡施药,始于韩魏公。

四月二十八,药王诞。

祀先医,春冬仲月上甲日,上祀三皇,配以勾芒、祝融、风后,力牧,而附历代医师二十八人,岁遣礼部太医院堂官分献。东庑僦贷季、岐伯、伯高、鬼臾区、俞跗、少俞、少师、桐君、雷公,马师皇、伊芳、扁鹊、淳于意,张机。西庑华佗、王叔和、皇甫谧、葛洪、巢元方、真人孙思邈、药王韦慈藏、启玄子王冰、钱乙、朱肱、李杲、刘完素、张元素、朱彦修。

医书云:烧灰存性,存性二字最妙。可见万劫成灰,性未尝不存。今人当陷溺之后,四端时露,即死柘骨,犹能荫后。惟业重毒火烧然不留,则性灭,天地圣人无如之何。

明初,四明儒者赴召,见太祖于便殿,对曰:臣业医。太祖曰:卿为医,亦知蜜有苦而胆有甜者乎?对曰:蜂酿黄连花则蜜苦,猿猴食果多则胆甜。太祖曰:是能格物者,擢为太医院使。(鳢鱼胆亦甜)方言病,半卧半起。

梁帝劝医文云:更六一于金液,改三七于银丸。

恙说文曰忧也。一曰虫入腹,食人心,古者草居多被此毒,故相问无恙乎?今人称疾为微恙贵恙,是又以恙训疾也。

婴儿男曰儿,女曰婴,又儿曰孺。

音虽,或作赤子阴也。老子云:未知牝牡之合而作,精之至也。

医家有龙树王祝由科,乃移精变气之术,诚可已中寒之病,传疰之气,疫之灾不可废也。若五劳六欲之伤,七损八益之病,必有待于药耳。

男女之无子者,非情不洽,则神不交也。何谓情不洽也,或男情已动,而女情未洽,则玉体方交,琼浆先吐,阳精虽至,而阴不上从乎阳,谓之孤阳,或女情已动,而男情未洽,则桃浪虽翻,玉露未滴,阴血虽至,而阳不下从乎阴,谓之寡阴。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故不成胎也。何谓神交也?夫媚其妇,妇根据其夫,身虽未合,心已先孚,此神交也。或男子外慕而不专,女子善怀而不怡,事出勉强,中多抵牾,故亦不成胎也。凡若此者,服药何益?(详天宝秘诀)王宇泰曰:万历丙午冬日,过鹫峰寺,访汪仲嘉。留午餐,高原昱法师、王太古、吴翁晋、皆在焉,仲嘉谓余曰:公知王节斋所以死乎?余曰:不知也。仲嘉曰:节斋为四川参政时,得心腹痛疾,医疗之,百方不衰,日以益甚,闻峨眉有道者善医,然不可至也。节斋亲至山,屏癜舆从,徒步至其寓,所以示虔,道者望见即惊曰:病深矣,既展拜相让,坐定,问公于服饵有生用气血之物,焙制未彻者乎?曰:有之,常服补阴丸数十年矣,中用龟甲,酒炙而入之。曰:是矣!宜亟归屈其指曰:犹可将及家也。节斋遽投檄归,至吴阊,辄大下赤色小龟无数,是夕卒于舟中。余谂于众曰:公等知其说乎?夫贪恋躯壳者,万物皆然,而龟为甚,故最寿而难死。昔有支床足三十年无恙者,愚痴之效也。道家顾以为善导引而欲效之,不亦谬乎?先王知之,故用之以卜,谓其有神识在焉。古人用之入药,必取自死朽败者,防其得人生气,则复活也,活则以人之气血脂膜为粮,竭即及五脏六腑而死矣。本草称龟甲所主,大率破瘕,已疟痔阴蚀,漏下赤白,不言补心肾。自丹溪有补阴之说,而后世煎胶制丸,服之无纤毫之益,且有害,若是可不戒乎?既归而录之册,以告来者。

邵麟武问欲学医,须识药性,欲识药性,须读本草乎?曰然!读本草有法,勿看其主治。

麟武曰:不看主治,又何以知药性也?曰:天岂为病而生药哉?天非为病而生药,则曰何药可治何病,皆举一而废百者耳。草木得气之偏,人得气之全,偏则病矣,以彼之偏,辅我之偏,医药所繇起也。读本草者,以药参验之,辨其味,察其气,观其色,考其以何时苗,以何时华,以何时实,以何时萎,则知其禀何气而生。凡见某病为何气不足,则可以此疗之矣。《灵枢经·邪客篇》,论不得卧者,因厥气客于五脏六腑,则卫气独卫其外。行于阳,不得入于阴,行于阳,则阳气盛,阳气盛,则阳跷满,不得入于阴,阴气虚,故目不瞑,治之以半夏汤。夏至而后一阴生,半夏茁其时,则知其禀一阴之气而生也,所以能通行阴之道。五月阳气尚盛,故生必三叶,其气薄,为阳中之阴,故能引卫气从阳入阴。又其味辛,能散阳跷之满,故饮之而阴阳通,其卧立至也。李明之治王善夫小便不通,渐成中满,是无阴而阳气不化也。凡利小便之药,皆淡味渗泄为阳,止是气药,阳中之阴,所以不效,随处以禀北方寒水所化。大苦寒气味俱阴者,黄柏知母,桂为引用,为丸投之,溺出如涌泉,转眄成流。

盖此病惟是下焦真阴不足,故纯用阴中之阴,不欲干涉阳分,及上中二焦,故为丸,且服之多也。本草何尝言半夏治不得卧、黄柏知母利小便哉?则据主治而觅药性,亦何异夫锲舟而求剑者乎?麟武曰善哉,未之前闻也。

面浮跗肿,小便淋涩,未必成水也,服渗利之药而不已,则水症成矣。胸满腹鼓,邑邑不快,未必成胀也,服破气之药而不已,则胀症成矣。咳嗽吐血,时时发热,未必成瘵也,服四物黄柏知母之药而不已,则瘵症成矣。气滞膈塞,饮食不下,未必成膈也,服青陈枳朴宽中之剂而不已,则膈症成矣。成则不可复药,及阽于危,乃曰病犯条款,虽对症之药无可奈何也?误哉!痰火上壅,喘嗽发热,足反冷者,服消痰降火药必死。宜量其轻重而用人参,多至一两,少则三五钱,佐以桂附煎浓汤,候冷冻饮料之立愈。韩懋所谓假对假,真对真也。然此症实由肾中真水不足,火不受制而上炎。桂附火类也,下咽之初,得其冷性,暂解郁热,及至下焦,热性始发,从其窟宅而招之。同气相求,火必下降,自然之理也。然非人参君之,则不能奏功。

每见时师治中风,初用八味顺气散,多不得救,已而用二陈四物,加胆星天麻之类。自谓稳当之极,可以久而奏功,而有竟无一验,何也?盖妄以南星半夏为化痰之药,当归川芎为生血之剂,而泥于成方,变通无法故也。正不知通血脉,助真元,非大剂人参不可。而有痰者,惟宜竹沥,少加姜汁佐之,不宜轻用燥剂。至于归地,甘粘能滞脾气,使脾精不运,何以能愈瘫痪?岂若人参出阳入阴,少则留,多则宣,无所不达哉!其能通血脉,虽明载本草,人谁信之。里中一老医,右手足废,不能起于床者二年矣,人传其不起,过数月遇诸涂,讯之曰:吾之病几危矣!始服顺气行痰之药,了无应验,薄暮神志辄昏,度不可支,令家人煎进十全大补汤,即觉清明,遂日服之,浃数月,能扶策而起。无何,则又能舍策而步矣。经曰:邪之气凑,其气必虚。吾治其虚,不理其邪,而邪自去,吾所以获全也。余曰:有是哉,使进顺气疏风之药不辍者,墓木拱矣。然此锋拘于成方,不能因病而变通。随时而消息,故奏功稍迟。使吾为之,当不止是也,姑书之以俟明者采焉。

治积之法,理气为先,气既升降,津液流畅,积聚何由而生。丹溪乃谓气无形,而不能作块成聚,只以消痰破血为主,误矣!天地间有形之物,每自无中生,何止积聚也?戴复庵以一味大七气汤,治一切积聚,知此道欤。肝积肥气,用前汤煎熟待冷,却以铁气烧通红,以药淋之,乘热服。肺积息贲,用前汤加桑白皮半夏杏仁各半钱。心积伏梁,用前汤加石菖蒲半夏各半钱。脾之积痞气,用前汤下红丸子。肾之积奔豚,用前汤倍桂,加茴香,炒练子肉各半钱。

脑者,髓之海也,髓不足,则脑为之痛,宜茸珠丹之类治之。若用风药,久之必死。

腹胀多是气虚不敛,用辛散之药反甚,宜以酸收之,白芍药五味子之属,少佐益智仁,以其能收摄三焦元气也。朝宽暮急,用当归为主。暮宽朝急,用人参为主。朝暮俱急,二味并用。按之有痛处,乃瘀血也,加行血药。经云:浊气在上,则生胀。又云:下之则胀已,谓宜用沉降之药,引浊气之在上者而下之,非通利大腑之谓也。凡肿胀初起,痰多发喘,小便不利者,服济生肾气丸无不效。

许少微患口縻,余谓非干姜不能愈,公犹疑之,后竟从余言而愈。从子懋亦患此,势甚危急,热甚,惟欲饮冷,余令用人参白术干姜各二钱,茯苓甘草一钱,煎成冷服,日数服乃已。噫!此讵可与拘方者道也。(王宇泰笔麈)问本草五味之补泻五脏,其义何居?答:天地之气不交,则造化几乎息矣。故辛者散也,东方之气散,宜辛而反酸,是震中有兑也。酸者,敛也,西方之气敛,宜酸而反辛,是兑中有震也,故酸入肝而补肺,辛入肺而补肝,是震兑互也。咸入肾而补心,苦入心而补肾,是坎离互也。脾不主时,寄旺于四季,则守其本味而已矣。至其泻也,则又不然。肾肺肝之各以本味为泻,易知也,乃心脾独异何耶?曰:心、君主之官也,脾、脏腑经络之所从禀气者也,故独异也。君主之官,以所生之甘味为泻,恶其泄气也。脾纳水谷,散精于脏腑,新新相因,故以生我之苦味为泻,恶其休气也。我王则生我者休故也。

论曰:胸中结块,原起于午食后,即卧用噙化丸,使睡中常有药气疏通肺胃之间,彼将欲结,药往疏之,新结不增,旧结渐解,卧时成病,亦治以卧时。且病在膈上,不用汤之荡涤,丸之沉下,而用噙化徐徐沁入,日计不足,月计有余也,服六七十丸后,膈间渐宽。

圣人发愤忘食,及下箸时又不草草,观食不厌精一章,何等仔细,此无他,圣心不滞一处,故无所往而不存。王安石专精读书,每食不辨美恶,但近身者必尽,当其好学时,已先犯心不在焉,食而不知其味一大病矣。世人无所用心,品题酒馔,此直饮食之人,又得罪于安石。善学道养身者,只是于味无求,临食不苟,化元无常,先后天无定,孤脏以溉四旁,则脾者周身之化元。气生质,阳生阴,则丹田者,精液肌体之化元也。滋味为后天,则婴孩之乳哺为先天。推之则母怀又为先天推之则孕时父母之无疾又为先天,推之则父母自身之禀气又为先天。凡先天皆命也,惟平生之调摄属性。故康宁疾病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腑表而脏里,腑病或不及脏,脏病无不及腑。腑易治而脏难疗也。伤脏多起于七情,伤腑多因于饮食。圣人于损,致戒曰惩忿窒欲,于颐,致戒曰:慎言语,节饮食。夫惩忿则木和,窒欲则水滋,慎言则金息,节食则土不劳。四者全,神明亦无不调矣,养德之道,养生亦在其中,离德而言养生,生何繇养。

觉则脾能磨食,寝则易停,化之常也。劳极伤脾之后,饭余微寝,食反易饿,化之变也,然须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