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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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侠剑》·胜子川二下南七省 赵昆福逃亡双龙山(五)

孟宅宅院广大,长工都在北院,南院是内宅,三贼蹿房越脊,进了宅院,一看清静异常。三个贼到内宅南院东跨院,北房三间,隐隐有灯烛,张德寿低声叫道:“师弟,这必是女眷居住。”苏士龙、苏士虎说道:“师兄,你给我二人寻风,我二人下池子入窑。”张德寿大不愿意,说道:“咱们既是亲师兄弟,要是别人我可不能让。若有两个妇女,你们两个人每人一个;要有三个,可给我一个。”苏氏弟兄纵下东房,奔上房门口,两个淫贼在竹帘东西一站,向屋中看的甚真,八仙桌两边太师椅上对坐二女子。东边这位姑娘,双桃红的小衣裳,绢帕蒙头,汗巾系腰,短裙,背后背着柳叶刀;西边的姑娘一身银灰,银灰色绢帕绷头,短裙刚过膝盖,露着窄窄金莲,软皮底的绣鞋,背后背着兵器,好似护手钩。二女子对坐吃茶,就听见穿银灰的说道:“袁大姐姐,人非圣贤,凡事岂能尽料的到?头一拨欧叔父,带着太阳往双龙山盗剑;第二拨三位老爷子去打接应;第三拨又来了六位,有黄三哥弟兄五位,还有蒋五叔。婆子们报说,一碗茶没喝完,坐渡船从北河沿奔双龙山啦。可惜都走啦,连留下两位看家都不留。本宅院老管家虽然艺业高强,可惜老眼昏花了。咱姐妹三人,我大姐病体沉重,就是咱姐俩。这个时候三更多天,盼到天亮无事,就算万幸。水面离双龙山六七里地,绕河坡旱路才十余里,双龙山的贼来了,这个乱子就小不了,你我姐妹千万别歇着啊。我方从东跨院绕了一趟,我大姐姐嗳呀不止。”苏氏二贼听得真而且真,二贼看二位姑娘,一个红粉佳人,一个淡妆绝色,不由的邪心勃勃。遂掏出薰香盒子,取火折子,用火点薰香,打开螺丝盖,苏氏兄弟,一个由西面向东打薰香,一个由东向西面打薰香。二人闻了解药,一拉薰香盒子尾巴,活翅膀一扇,薰香燃着,青烟向屋中便走。忽听穿银灰衣服的叫道:“姐姐!这是什么味儿?怎么异香味儿?”就听娇滴滴的声音,打了两下嚏喷,两个姑娘俱都伏在八仙桌上了。二贼将薰香盒子带起来,苏士虎叫道:“哥哥,我薰的是银灰的,我将他抱在东暗间追欢取乐;您薰的是穿桃红的,您将那穿桃红的抱在西暗间追欢取乐,弟兄莫要争竞。”苏士龙说道:“这是咱们家门的教育,兄宽弟忍。”苏士虎遂先够奔西边银风,遂打算伸左手拢腰,右手拢银凤大腿。这位姑娘乃是未过门守备的夫人,贼人焉能有那大的福命?贼人刚一伸手,银凤一抬胳膊,一袖箭奔哽嗓咽喉打去,贼人一缩项藏头,打在头皮上,串皮伤,鲜血直流。苏士龙也是方要伸手,被红玉箭正打在耳朵之上,贼人带了一只木头钳子。苏士龙向外就跑,将竹帘哧的一声捋落,纵到外间屋,苏士虎随着飘身也出来了,银凤跟在后头便追,苏氏弟兄是青衣服,红玉在后面也就追出来了。张德寿在房上看着他两个师弟进了屋啦,张德寿恐怕他弟兄二人。俱都独占美人,他遂由房上纵下来,悄悄来在房外间屋门外,此时正赶上苏士龙向外跑,银凤追出来啦,紧跟着苏士虎也纵出来了。袁红玉在后向外一追,张德寿指胳膊一袖箭,正打在袁红玉姑娘的左腋下。红玉喊道:“二妹妹,我受了伤啦。”苏士龙纵至外面,可就将耳朵上袖箭起下来啦,银凤追击,撤出了鸡爪镰,红玉是串皮伤,尚能动手,抽出柳叶刀,三个贼人两位姑娘,就在院中交上手啦。银凤喊叫:“婆子妈妈!快到前院送信,有了贼啦。”婆子妈妈梦中惊醒,跑到前院送信,长工俱都起来,打开兵器房,抄兵刃要动手救姑娘,一抬头只见满天通红,大声喊道:“可了不得啦!后河坡失火了!”谁知一霎时着了七把火,长工够奔后宅院后河坡去救火,老管家孟忠拦阻不住,老英雄抄起一把大朴刀,奔后院而来。隔着月亮门一看,三个贼和两位姑娘,正打的不可开交。老家人遂高声喊道:“你们好大胆量!我家主人九头狮子孟铠孟二侠,谁人不知?你们敢在侠义宅内搅闹!”老义仆只顾喊啦,未提防月亮门上还有一个贼呢。秦尤放完了火,就进了宅院啦,正在月亮门上站着呢。老家人眼目昏花,也未曾留神,正在呐喊之时,秦尤由月亮门纵下来,兜着老管家背后就是一刀,老管家未曾躲开,一回手举朴刀,又被秦尤划了一刀。就听秦尤喊道:“兄弟们杀了孟铠一家老少,以报叔父之仇!”老义士一听,此贼并非前来偷盗,心中暗道:“我这大年纪,决不是群贼的敌手。我豁出我这条老命,去往双龙山与我主人送信。若天不灭孟铠,老天爷保护我能到双龙山送信。”不表老家人豁出一死,前往双龙山送信,再说孟家全寨之人,俱都惊醒,前来救火,孟宅此时就是两位姑娘与五贼动手。红玉中的是药箭,工夫不见甚大,心中一闷,身躯乱晃,当啷啷柳叶刀出手,香躯斜卧尘埃。张德寿叫道:“众位仁兄贤弟!这个穿银灰衣服的,前三年在莲花湖,我就闻香未到口,六月在老胜英家中,我又失计,千万别伤她,捉活的,我弟兄五位轮流追欢取乐。”五个贼人围着银凤小姐。若不是张德寿说要拿活的,姑娘可不是贼人的敌手;他这一说要活的,可也不容易拿住姑娘。姑娘动着手,心中暗想:“萧银龙,你白机灵啦,你随后到孟家寨,你就不知道安置两个人看家?连你也走啦。此时我若叫贼人沾着我一点衣服,我怎么生在人世?萧银龙,萧银龙,咱俩只有夫妻之名,无有夫妻之情,来世再成眷属吧。”姑娘思索至此,银牙紧咬,鸡镰照定苏士龙的刀迎去,当啷啷一声响,苏士龙几乎刀松了手。姑娘方要一横鸡爪镰,刀刃距脖颈三寸来远,嗓子眼一觉发甜,顺着口中流出血来,胳膊也没有劲啦,鸡爪镰可就松了手啦,倒在了尘埃。张德寿说道:“我有言不叫伤她,这是谁办的事?”众贼人齐声说道:“并未伤他。”张德寿打开火折子一照,原来是吐了血啦。张德寿说道:“咱们谁头一拨先抱姑娘取乐?”秦尤说道:“不必啦,都昏迷不醒啦,快杀了她就完啦,然后再杀孟二一家老少。”张德寿说道:“您不好这个,我们可想他好几年啦。您不愿取乐更好,我们四个人换拨正合适。”正在此时,就听房上阴阳瓦嘎吱嘎吱乱响,一声喊道:“好大胆的毛贼!敢来到我盟兄家中搅闹。”语毕,纵将下来,正站在两位姑娘当中。群贼一看此人,穿一身蓝衣服,马尾透风巾,蓝绒缠着,蓝绢绸短靠,蓝绒绳打十字绊,蓝云缎英雄带,蓝绸子腰围子,蓝绸子棍裤,蓝缎子绷腿,蓝绸子护膝,软绒的袜子,蓝缎子洒鞋,背后背着一口宝剑,蓝鲨鱼皮鞘,蓝绒绳的挽手,三尺多高的身量,宝剑匣有二尺来长,人矬宝剑不短,灰色的燕尾胡须,瘦小枯干。苏士龙弟兄说道:“这就是烧我们店的矬老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矬子你姓甚名谁?”矬子并不答话,右手掌剑,左手捻髯,说道:“提起我的名姓,吓破尔的苦胆。我乃少居蓬虎山,明清八义排行在六,登山豹子杨义臣便是。我与胜镖头、孟二侠相好,某要遇上毛贼、刀刀斩尽,剑剑诛绝。”秦尤闻听,一拉柳玉春往南墙根而退。张德纳闷:“秦大哥那大人物,为何后退?”苏士虎、苏士龙不知杨六爷的厉害,苏士虎向前一进步就要动手。六爷说道:“且慢,杨六爷剑下不死无名之鬼,通尔的姓名。让你在六爷面前走三个回合,我就不叫登山豹子杨义臣啦。”苏士虎叫道:“矬子!我就是开双合店二掌柜的苏士虎。”杨六爷不慌不忙,见刀离切近,宝剑向外一推,绕过刀柄,贼人往后一撤身,杨六爷用缠头剑砍落贼人壮帽。贼人抹头向南便跑,杨六爷纵身躯出去一丈四五,洒鞋尖一点方砖地,宝剑由贼人脖子后面,顺水推舟,就听咔哧一声,人头落地,尸身倒地。抬腿往洒鞋底上一擦剑,说道:“再过来一个不怕死的。”秦尤说道:“柳二弟,张贤弟,你们二位别过去。”苏士龙一看,烧店之仇未,又杀了自己兄弟,贼人焉能让步?抡刀便剁,六爷一闪身,宝剑向下便压,贼人幸亏撤刀撤的快,胳膊没掉下来,抹头向南便跑。杨六爷紧跟着,照定背脊一剑扎入半尺来深,向上一挑,苏士龙撤刀嗳呀一声,向东奔命的跑去。杨六爷口中喊道:“一个也不留!一个也不留!”口中虽喊,可不向前追赶,四个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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