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志》·援江西篇第十

直省分疆,同于一统,而其私财力也甚于列国,利害不相及故也。自张芾、蒋文庆委祸江南,而寇难踵至,或死或困。

  智者鉴之,则曾国藩治水陆军,以应江忠源,胡林翼竭湖北以事九江、安庆,肫肫乎其忠乎,燀々乎其威也,不求功名,功名固成。然自是以外无闻焉者,何哉?故曰:非常者,非常人之所为也。所贵乎豪杰者,为其能开拓心志,转移俗人之风尚也。然而陈不占习勇而蹈义,曹参画一而作歌,前事之师,成功一也。湖南壤地褊小,无争衡上国之志,咸、同以来,天下莫强焉,朝夕应人之求,而己日富强。巡抚、布政使虽自他省至者素有成见,见湖南省例不如彼,则亦治兵筹饷,以待四方之急,岂非骆秉章倡之耶?秉章前抚湖南,境内之不能防,其后纵横四出,无功之不立,鉴覆辙、知改弦故也。江西与湖南唇齿,自曾军出时,谋者已言当出军浏、醴乃能自立。秉章委事左宗棠,宗棠韪其言,以力不足故罢。未一岁,湖北、江西并沦陷,湖南力愈不足,乃始汲汲治援军,尤倾国以事江西,殆所谓收之桑榆者耶。乡使秉章不听宗棠,宗棠久持力不足之说,则湖南之亡可待也。湖南亡,而曾、胡湘军亦终困踬漂散,无以自固。然则洪寇之灭,湖南之盛,援江西之力也。而论者曰:“此非愿所及,会有天幸,乘国运,禀庙算耳。”则江、浙何以倾覆,闽、广何以不振,秉章之功焉可诬哉?

  咸丰三年,江忠源守南昌,罗泽南往援,将兵勇几四千,虽无大功,而湘军习战自此起。

  五年,临江、瑞、袁、吉安陷没,湖南东界尽邻寇。广东土寇复出郴、赣间,欲合大众。刘长佑、王珍等军转战酃、郴,江西巡抚频奏调刘长佑。十一月,郴寇平,长佑回军屯醴陵。

  十二月,诏秉章募二千人,具器械饷粮助江西。秉章奏言:“湖南自桂东北至平江千余里,壤地毗连江西临江、瑞、袁,民气积弱,遇贼辄靡,多迎导、纳贡,民、贼合为一,官驿不通。

  然袁州地居总要,距临、瑞、吉安道里适均,邮旅通行之路也。

  楚军赴援,当先规袁州,然后东北可以援瑞、临,东南可以援吉安。刘长佑所部千五百人,增五百,则为二千人,二千人易办,然未足以战守也。臣今悉征南、北劲军,分隶刘长佑,期会醴陵、浏阳,两道并出,以厚其力,则江西得援兵之效,而于湖南窘蹙之局势亦翩然舒展,进退自如。”乃增调萧启江军,与长佑合五千人,长佑进萍乡,启江进万载。未发,而袁州寇轻骑略萍乡。醴陵屯将毛英勃躬率所部三百人,约田兴恕军四百人,往争城。兴恕后,英勃赴急先往,遇寇城下,直奔之,寇退,遂入城助守。寇屯芦溪不进,英勃计曰:“我兵少,待其至而合围,势必不利,不如先攻之,破其前锋,则寇不敢轻来,待大军至而进,彼气夺矣。”萍乡民见援军三百人敢前攻,皆以为神兵。寇散居民村,蜂出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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