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春园小史》·开宗明义
传奇关目总言情,离合悲欢阅变更。
礼在自分奔与聘,盟存何论死和生。
蝇将骥附还驰远,叶衬花妍亦向荣。
案臼固知难脱俗,凭空撰出乞真评。
这一首诗,乃全部《驻春园》总根。历览诸种传奇,除醒世、觉世,总不外才子佳人,独让《平山冷燕》、《玉娇梨》出一头地。由其用笔不俗,尚见大雅典型。《好逑传》别具机抒,摆脱俗韵,如秦系偏师,亦能自树赤帜。其他,则皆平平无奇,徒灾梨枣。降而《桃花影》、《灯月缘》风俞下矣。兹传之作,发端东邻,实自登徒脱骨,安根投帕,亦本彤管面目,视《绣鞋》、《玉盘》大有雅俗之分。至于屈身奴隶,如《情梦柝》、《绣屏缘》、《一笑姻缘》请本,无非蝶恋花丛,从未有假道于其邻者。迹愈幻,而想愈奇。古来奔之获济,卓文君后,红拂、红绡固自不乏,然不得成全者比比。荔镜之卿琚,情骊之瑜辂,虽吐露其才华于僵蹇际遇,反不若毂则异室,竟为名教束缚,亦属懦夫弱女。胆识双绝,然后可行。张丽贞之自叙,读者有不为之生悲乎?临邛当垆涤器,竟遂驷马高车,可谓适所愿矣!末路白头一出,几至鲜终,何况其余。惟深于情者,庶几可保无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