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斋古今黈》·卷之六

渭上翁公论史记子政说云。邯郸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期音基。大期者。周岁十二月也。太史公传特着此者。所以证诸侯之史之妄。世传之非。李子曰。大期之期。止当如字读。不当音基。期谓生产时限耳。今音基而解作十二月。甚与本文相戾。渭上翁长于史学者也。所著公论。诚公不诬。但此段可削去。

  晋书。王献之为谢安长史。太极殿新修成。欲使献之题其榜。难言之。试谓曰。魏时凌云殿榜未题。而匠者误钉之。乃使韦仲将悬橙书之。比讫。须发尽白。裁余气息。还语子弟。宜绝此法。献之揣知其旨。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宁有此事。使其若此。有以知魏德之不长也。书法录云。魏明帝凌云台初成。令韦诞题榜。高下异好。就点正之。因危惧。以戒子孙。无为大字楷法。王僧虔名书录云。魏明帝起凌云台。误先钉榜。而未之题。笼盛韦诞。鹿卢引上书之。去地二十五丈。诞甚危惧。乃戒子孙绝此楷法。李子曰。魏明帝之为人。人主中俊健者也。兴工造事。必不孟浪。况凌云殿非小小营构。其为匠氏者。必极天下之工。其为将作者。亦必极当时之选。楼观题榜。以人情度之。宜必先定。岂有大殿已成。而使匠石辈遽挂白榜哉。误钉后书之说。万无此理。而名书录载之。晋史又载之。是皆好事者之过也。名书录又谓去地二十五丈。以笼盛诞。鹿卢引上书之。事果可信耶。晋书虽引此事。而复着献之语。谓宁有此事。则亦自不信也。书法录言高下异好。令就点定。诞因危惧。以戒子孙。则此说其或有之。晋书又称诞书比讫。须发尽白。此尤不可信者。前人记周兴嗣一夕次千文成。须发变白。已属缪妄。而诞之书榜。特茶顷耳。危惧虽甚。安能遽白乎。

  世本云。奚仲作车。或谓虞书云。车服以庸。奚仲。夏之车正。乃在唐、虞之后。何以谓之始作车乎。予以为不然。盖奚仲以前虽已有车。殆皆椎轮制。至奚仲则加改而新之。亦得谓之作也。

  八音曰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若金、石、竹、匏、土、革、木七音。乃世闲自有之物。惟丝不然。必蚕于桑者之手而后成焉。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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