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匠无弃材,寻尺各有施。
况当营都邑,杞梓用不疑。
张侯嵩高来,面有熊豹姿。
开口论利害,剑锋白差差。
恨无一尺捶,为国苔羌夷。
诣阙三上书,臣非黄冠师。
臣有胆与气,不忍死茅茨。
又不媚笑语,不能伴儿嬉。
乃著道士服,众人莫臣知。
臣有平贼策,狂童不难治。
其言简且要,陛下幸听之。
天空日月高,下照理不遗。
或是章奏繁,裁择未及斯。
宁当不俟报,归袖风披披。
答我事不尔,吾亲属吾思。
昨宵梦倚门,手取连环持。
今日有书至,又言归何时。
霜天熟柿栗,收拾不可迟。
岭北梁可构,寒鱼下清伊。
既非公家用,且复还其私。
从容进退间,无一不合宜。
时有利不利,虽贤欲奚为。
但当励前操,富贵非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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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上城南土骨堆,共倾春酒三五杯。为逢桃树相料理,不觉中丞喝道来。
柳子厚墓志铭
子厚,讳宗元。七世祖庆,为拓跋魏侍中,封济阴公。曾伯祖奭,为唐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讳镇,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其后以不能媚权贵,失御史。权贵人死,乃复拜侍御史。号为刚直,所与游皆当世名人。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众谓柳氏有子矣。其后以博学宏词,授集贤殿正字。俊杰廉悍,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贞元十九年,由蓝田尉拜监察御史。顺宗即位,拜礼部员外郎。遇用事者得罪,例出为刺史。未至,又例贬永州司马。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泛滥停蓄,为深博无涯涘。而自肆于山水间。元和中,尝例召至京师;又偕出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叹曰:“是岂不足为政邪?”因其土俗,为设教禁,州人顺赖。其俗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子厚与设方计,悉令赎归。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足相当,则使归其质。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比一岁,免而归者且千人。衡湘以南为进士者,皆以子厚为师,其经承子厚口讲指画为文词者,悉有法度可观。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吾不忍梦得之穷,无辞以白其大人;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梦得于是改刺连州。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徵逐,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穽,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以少愧矣。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籍,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既退,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故卒死于穷裔。材不为世用,道不行于时也。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归葬万年先人墓侧。子厚有子男二人:长曰周六,始四岁;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归葬也,费皆出观察使河东裴君行立。行立有节概,重然诺,与子厚结交,子厚亦为之尽,竟赖其力。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舅弟卢遵。遵,涿人,性谨慎,学问不厌。自子厚之斥,遵从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将经纪其家,庶几有始终者。铭曰:“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送郑十校理得洛字
相公倦台鼎,分正新邑洛。才子富文华,校雠天禄阁。寿觞佳节过,归骑春衫薄。鸟哢正交加,杨花共纷泊。亲交谁不羡,去去翔寥廓。
夕次寿阳驿题吴郎中诗后
风光欲动别长安,春半城边特地寒。不见园花兼巷柳,马头惟有月团团。
韶州留别张端公使君(时宪宗元和十四年十月)
来往再逢梅柳新,别离一醉绮罗春。久钦江总文才妙,自叹虞翻骨相屯。鸣笛急吹争落日,清歌缓送款行人。已知奏课当征拜,那复淹留咏白蘋.
寒食直归遇雨
寒食时看度,春游事已违。风光连日直,阴雨半朝归。不见红球上,那论彩索飞。惟将新赐火,向曙著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