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弘明集》·卷第二十六
若夫慈济之道终古式瞻。厚命之方由来所重。故蠢蠢怀生喁喁哨类。莫不重形爱命憎生恶死。即事可睹岂待言乎。然有性涉昏明情含嗜欲。明者恕已为喻。
不加恼于含灵昏者利己为怀。无存虑于物命。故能安忍苦楚纵荡贪痴。以多残为声势。以利欲为功德。是知坑赵六十余万。终伏剑于秦邦。膳毕方丈为常。穷形戮于都市。至于祸作殃及。方悔咎原徒思顾复。终无获已。然则释氏化本止杀为先。由斯一道取济群有。故慈为佛心。慈为佛室。慈善根力随义而现。有心慈德。通明起虑而登色界。况复慈定深胜兵毒所不能侵。慈德感徵蛇虎为之驯扰。
末代门学师心者多。不思被忍辱之衣示福田之相。纵恣饕餮以酒肉为身先饮啖异于流俗。践陟同于贤圣。经诰明示不得以佛为师。讥丑尘点灭法在于斯矣。况复蚕衣肉食。闻沈侯之极诫。酝酿屠宰。见梁帝之严惩。观其劝勖之文统其殷勤之至。足令心寒形栗。岂临履之可拟乎。故上士闻之足流涕而无已。下愚详此等长风之激空林。且夫生死推迁匪旦伊夕。随业受报沦历无穷。不思形神之疲劳。而重口腹之快利。终縻碎于大地。何所补于精灵乎。所以至人流恸常惨戚于狂生。 大士兴言慨怨魂于烦恼。抚膺吊影可不自怜。一旦苦临于何逃责。既未位于正聚。何以抵于三途。行未登于初地。终有怀于五怖。辄舒事类。识者思之。
广弘明集慈济篇第六究竟慈悲论(齐沈休文)与何胤书论止杀(梁周AA)
断杀绝宗庙牺牲诏(梁武帝并表请)诫杀家训(北齐颜之推) 断酒肉文(梁武帝)
究竟慈悲论沈休文释氏之教义本慈悲。慈悲之要全生为重。恕已因心以身观物。欲使抱识怀知之类。爱生忌死之群各遂厥宜得无遗夭。而俗迷日久沦惑难变。革之一朝则疑怪莫启。设教立方每由渐致。又以情嗜所染甘腴为甚。嗜染于情尤难顿革。是故开设三净用申权道。及涅槃后说立言将谢则大明隐恻贻厥将来。夫肉食蚕衣为方未异。害命夭生事均理一。爚茧烂蛾。非可忍之痛。悬庖登俎。岂偏重之业。而去取异情开抑殊典。寻波讨源良有未达。渔人献鲔。肉食同有其缘桑妾登丝。蚕衣共颁其分。假手之义未殊。通闭之详莫辩。访理求宗未知所适。外典云。五亩之宅树之以桑。则六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肫犬彘勿失其时。则七十者可以食肉矣。
然则五十九年已前。所衣宜布矣。六十九年已前。所食宜蔬矣。轻暖于身事既难遣。甘滋于口又非易亡。封而为言非有优劣。宜枲麻果菜事等义同攘寒实腹曾无一异。偏通绘纩当有别途。请试言之。夫圣道隆深非思不洽。仁被群生理无偏漏。拯粗去甚教义斯急。缯衣肉食非已则通。及晚说大典弘宣妙训。禁肉之旨载现于言。黜缯之义断可知矣。而禁净之始犹通蚕革。盖是敷说之仪。各有次第。
亦犹阐提二义俱在一经。两说参差各随教立。若执前迷后。则阐提无入善之涂。
禁净通蚕。则含生无有顿免之望。难者又以阐提入道闻之后说。蚕革宜禁曾无概理。大圣弘旨义岂徒然。夫常住密奥传译遐阻。泥洹始度咸谓已穷。中出河西方知未尽。关中晚说厥义弥畅。仰寻条流理非备足。又案涅槃初说阿阇世王大迦叶阿难三部徒众独不来至。既而二人并来。惟无迦叶。迦叶佛大弟子。不容不至而经无至文理非备尽。昔涅槃未启。十数年间庐阜名僧已有蔬食者矣。岂非乘心闇践自与理合者哉。且一朝裂帛可以终年。烹牢待膳亘时引日。然则一岁八蚕已惊其骤。终朝未肉尽室惊嗟。拯危济苦先其所急。敷说次序义实在斯。外圣又云。 一人不耕必有受其饥者。故一人躬稼亦有受其饱焉。桑野渔川事虽非已。炮肉裂缯咸受其分。自涅槃东度。三肉罢缘。服膺至训操概弥远。促命有殚长蔬靡倦。
秋禽夏卵比之如浮云。山毛海错事同于腐鼠。而茧衣纩服曾不惟疑。此盖虑穷于文字思迷于弘旨。通方深信之客。庶有鉴于斯理。斯理一悟行迷克反。断蚕肉之因。固臣枲之业。然则含生之类。几于免矣。
与何胤书梁周颙普通年中。何胤侈于味。食必方丈。后稍欲其甚者。使门人议之。学士钟岏曰。蛆之就脯骤于屈伸。蟹之将煻躁扰弥甚。仁人用意深怀如怛。且不悴不荣曾刍荛之不若。无馨无臭与瓦砾其何算。
有汝南周颙贻胤书曰。丈人所以未极遐蹈。惑在于不全菜耶。剉折之升鼎俎。网罟之兴载册。其来寔远。谁敢干议。观圣人之设膳羞。乃复为之品节。盖以茹毛饮血与生民共始。纵而勿裁将无崖畔。善为士者岂不以恕己为怀。是各静封疆罔相陵轹。况乃变之大者莫过死生。生之所重无过性命。性命之于彼极切。 滋味之于我可赊。而终身朝脯资之以永岁。彼就怨酷莫能自列。我业长久。吁哉可畏。且区区微卵脆薄易矜。歂彼弱麑顾步宜愍。观其饮啄飞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