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汉书》·孝武李夫人传

孝武李夫人,本以乐人的身份获得进见。

  起初,夫人兄李延年擅长音乐歌舞,武帝宠爱他。

  每次演唱新作,听众无不感动。

  李延年陪皇上起舞,唱道:“北方有佳人,风姿绝世,亭亭玉立,回眸一望能倾覆城池,回首再望能倾覆国家,岂不知倾城倾国的祸患,只因为佳人难再得!”皇上叹息道“:好!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儿吗?”平阳公主就说李延年有个妹妹。

  皇上于是召见她,确实美丽善舞。

  从此得到宠幸,生一子,就是昌邑哀王。

  李夫人年少而早死,皇上怜闵她,在甘泉宫画有她的形象。

  到卫思后被废以后四年,武帝驾崩,大将军霍光体承皇上雅意,在宗庙中以李夫人配享祭祀,并追尊号为孝武皇后。

  起初,李夫人病重,皇上亲自探望她,夫人蒙着被子辞谢道:“妾长期卧病,容颜憔悴,不可以见皇上。

  希望能把儿子和兄弟托付给皇上。”皇上说“:夫人病重,大概将要不起,让我见一面再嘱托后事,岂不快哉?”夫人说:“妇人容貌未曾修饰,不可以见君父。

  妾不敢以轻慢懈怠的态度见皇上。”皇上说“:夫人如见我一面,将加赠千金的赏赐,而且授予你的兄弟尊贵的官职。”夫人说“:授不授尊官都在于皇上,不在于见妾一面。”皇上还是说一定要见她,夫人便转过脸去叹息,不再说话。

  于是皇上不高兴地起身离去了。

  夫人的姊妹责备她说“:贵人您为什么不可以见一见皇上以嘱托兄弟呢?难道这样痛恨皇上吗?”夫人道“:之所以不愿见皇上者,正是为了能确实地托付兄弟之事。

  我因为容貌美好,得以从微贱地位获得皇上宠爱。

  以美色事人者,色衰则爱意松懈,爱懈则恩义断绝。

  皇上之所以还能念念不忘来看我,正因为我平生美好的容貌,现在如见到我容貌毁坏,颜色非故,一定会厌恶抛弃我,还怎么会记得怜悯录用我的兄弟呢!”夫人死后,皇上以皇后的礼仪为她下葬。

  后来,皇上以夫人兄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封海西侯,李延年为协律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