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版《新五代史》列传·杂传第四十三

刘昫,涿州归义人。

刘昫风度仪容优美,和他的哥哥刘喧、弟弟刘嗥,都以好学闻名于燕、蓟一带。

后来任定州王处直的观察推官。

王处直被儿子王都囚禁,刘啕的哥哥刘喧也被仇象杀死,刘昫于是避难到沧州。

唐庄宗登位,拜任刘喇为太常博士,任命为翰林学士,唐明宗时,几次升迁至兵部侍郎任职,唐明宗素来看重刘哟而喜爱他的风韵,升任端明殿学士。

长兴三年,拜为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刘昫到中兴殿门告谢。

这天大祭不坐朝,刘啕进端明殿告谢。

刘陶从端明殿学士拜马宰相,当时人都以此马荣唐废帝登位,升任吏部尚书、门下侍郎,监修国史。

当初,唐废帝登位,问三司使王玫:“钱库有多少钱?”王玫说:“有数百万。”等到让他拿钱赏赐军队时钱却不到十分之一,唐废帝大怒,罢免王玫,命令刘昫兼判三司。

刘昫性格明辨,而痛恨三司侵吞之弊太严重,于是在账簿上勾抹计算,核对虚实,把残剩的租赋和积留的欠债全部免除。

过去官吏们侥幸有多年的欠债隐瞒而不上报,藉以把持州县索取贿赂,到刘昫把债务全部免除后,民间欢喜感恩戴德,而三司官吏们都很沮丧怨恨。

在这之前,冯道和刘昫是亲家而同任宰相,冯道罢相,李愚代替他。

李愚素来讨厌冯道的为人,凡有稽考失误的事,必定指斥讥诮刘呦说:“这是你的亲家翁干的!”刘啕生性缺少宽容,而李愚又特别刚强耿直,于是相互诋毁。

宰相府的官吏忌恨两人的刚直,于是共同张扬此事,唐废帝得知后,将两人一起罢免,任命刘昫为右仆射。

这时,三司官吏们提着官印聚集在月华门外,听说下诏罢免刘昫的宰相职位,都相互欢呼庆贺说:“从此我们快活了!”刘啕担任宰相,不熟习典故。

当初,唐明宗死,太常卿崔居俭,按旧例当任礼仪使,崔居俭以祖父名蠡应当避讳作推辞。

冯道改崔居俭任秘书监,崔居俭因失去原有职位而怏怏不乐。

中书舍人李详为崔居俭起草诰词,有“闻名心惧”的话,刘啊就改成“有耻且格”。

崔居俭申诉说:“名字避讳有规定的格式,我有什么罪?”当时听说的人都传为笑谈。

等到任仆射时,入朝遇雨,改在屋廊下列队,御史台官吏带仆射站在中丞御史后,刘昫责问官吏根据什么旧例,从宰相到台省都不知道。

这时,冯道罢相任司空。

从隋、唐以来,三公没有具体职责,不特别设置,到冯道任司空时。

向官吏询问进朝列队的次序,也都不知道,因此不入朝堂,等台官、雨省官吏进去后纔进去,宰相出来就跟着出来。

等到刘昫任仆射时,自认为他从宰相罢职和冯道相同,于是跟着冯道进出朝廷,主管部门不能弹劾纠正,而议事的人私下多笑话他。

晋高祖时,张从宾反叛,在洛阳杀死皇子李重又,于是任命刘昫为东都留守,掌管盐铁。

开运年问,拜为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又判三司。

契丹侵犯京师,刘昫因眼疾罢为太保,这年去世,享年六十岁。

卢文纪字子持,祖父卢筒求,任唐太原节度使,父亲卢嗣业,官做到右补阙。

卢文纪中进士,奉事梁任刑部侍郎、集贤殿学士。

唐明宗时,任御史中丞。

刚上任时,众官员到御史台参拜,官吏报告各道进奏官前来祝贺,卢文纪问道:“应当怎样接待?”官吏回答说:“朝廷在长安时,进奏官像小吏一样拜见大夫、中丞。

自从唐衰落后,天子微弱无力,诸侯强盛,不来进贡,朝廷迁就方镇,借给他们住所,大夫、中丞上任时,进奏官到客位通报姓名,用茶酒招待他们而不拜见大夫、中丞,相传作为成例。”卢文纪说:“我虽然德行浅薄,怎敢破坏过去的制度?”因而派官吏告知他们进来拜见。

进奏官们挥臂喧哗想要离去,迫不得已进去拜见,卢文纪坐在床榻上握着手板,御史台官吏通报姓名后唱礼下拜,退出后,进奏官们愤怒难忍,向枢密使安重诲申诉。

安重诲说:“我不知道惯例怎样,可以向朝廷上诉。”于是就一起到合门求见,上状申诉。

唐明宗问宰相赵凤:“进奏吏相当于在外的什么官?”趟凤说:“相当于州县发递知后一类。”唐明宗发怒说:“不过是小吏罢了,怎能轻辱我的执法官!”都处以杖刑而遣送回去。

卢文纪又请求全部恢复对朝廷内外官员的校考法,将相由天子亲自书写校考,诏令虽然颁布施行,然而官吏最终没有执行。

一年多后,升任工部尚书。

卢文纪素来和宰相崔协有矛盾,崔协任于邺为工部郎中,卢文纪因于邺和自己父亲的名同音,非常生气,于邺赴官府参拜上司,卢文纪不见他.因而长期请假。

不久于邺奉命出使还没出发,卢文纪就出来处理事务,于邺因愤懑醉酒上吊自杀;卢文纪因此被贬为石州司马。

遇了很久,任秘书监、太常卿。

奉命出使蜀,经过凤翔,当时唐废帝任凤翔节度使,卢文纪身材魁梧、声音宏亮悦耳,唐废帝觉得他不同一般。

后来唐废帝登位,想挑选宰相,向手下人询问,都说:“卢文纪和姚颤有威望。”唐废帝于是写下全部清廉有声望的官吏姓名放进琉璃瓶中,晚上烧香祝天,用筷子挟起写有姓名的纸条,第一张就是卢文纪,高兴地任命他为宰相,于是拜任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时,天下多事,唐废帝多次因此责备卢文纪。

卢文纪因而请求废除五天一次进见问安,恢复唐的旧例,开放延英殿,希望能够从容奏议天下大事。

唐废帝认为五天一次进见问安,是唐明宗用来接见群臣的,不能废弃,而在便殿议论国家大事,可以从容不迫,何必要在延英殿。

因而下诏凡是宰相有事,随时可到合门请求同皇帝谈话。

晋高祖在太原起兵,唐废帝北征,经过徽陵时拜祭,在仪仗驻地休息,望着卢文纪说:“从我在凤翔认识你,就不把你当一般人对待,自从你任宰相以来,询问众人的意见,都说能达到太平无事,如今使我落到这个地步,你该怎么办呢?”卢文纪惶恐不安地告罪。

唐废帝到达河阳,卢文纪劝皇帝扼守桥梁,没有采纳。

晋高祖登位,罢为吏部尚书,几次升迁任太子太师,辞官居家。

周太祖登位,到卢文纪家中拜他为司空。

去世,享年七十六岁,赠司徒。

马胤孙字庆先,棣州商河人。

为人懦弱愚昧,年轻时好学,学习韩愈做文章的风格。

考中进士,任唐潞王李从珂的河中观察支使。

李从珂被杨彦温驱逐,罢任住在京师家襄,马胤孙跟随他没有离开。

李从珂任京兆尹,调任镇守凤翔,马胤孙一直跟着他,被任为观察判官。

潞王将要举兵反叛,和将吏韩昭胤等人商议已定,召马胤孙告诉他说:“奉命调任,路经京师,向哪里走方便?”马胤孙说:“君主召命,不等备车。

如今大王是国家的宗亲,而先帝刚弃天下而去,临丧赶任,是臣子的忠诚。”手下人都笑他愚蠢,但李从珂心中却偏偏看重他。

唐废帝登位,任命他为户部郎中、翰林学士。

遇了很久,拜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马胤孙不熟悉世务,因此办事多滞留。

这时,冯道罢为匡国军节度使,拜为司空。

司空从唐以来没有专门拜任的人,官府不知道惯例怎样,朝廷议论纷纷,有的说司空属于三公,是宰相职位,应当参与国家大政,而宰相卢文纪独自认为司空这个职位,不过负责祭祀洒扫而已()马胤孙也都不能决断。

当时刘昫也罢相任仆射,右散骑常侍孔昭序建议说:“常侍列队候朝时应在仆射前。”马胤孙责令御史台检枧旧例,御史台官吏说:“无处查询旧例,根据现在南北列队候朝的次序,常侍在前面。”马胤孙就决定按御史台的申报执行,刘昫大怒。

崔居俭在朝廷上扬言说:“孔昭序要是会说话,朝廷就没有会说话的人了!而且仆射是众官员的师长,中丞、大夫都要对他列队致敬,而常侍排在南宫六卿之下,何况仆射呢!孔昭序这个痴儿,难道懂得事体?”朝廷上的士人听了崔居俭的话,议论纔逐渐平息。

马胤孙临事大多不能决断,当时人称他为“三不开”,说他不开口议论,不开印办事,不开门招纳士大夫。

晋在太原起兵,唐废帝到河阳,这时形势已很危急,马胤孙从洛阳到河阳朝见,人们都盼他有所建议,马胤孙不过进献了三百匹绸缎而已。

晋高祖登位,他被罢免回到乡里。

马胤孙既然学韩愈做文章,因此常常指斥佛教学说,等到罢任回家后,却反而学佛,着有《法喜集》、《佛国记》传世。

当时人讥诮他说:“谄媚清泰还不够,于是来谄媚佛教。”清泰是唐废帝的年号。

有人对马胤孙开玩笑说:“你素来倾慕韩愈的为人,又常常诵读傅奕的议论,现在反而讨好佛,这是佛讨好你呢,还是你讨好佛?”马胤孙回答说;“怎知不是佛讨好我呢?”当时人传为笑谈。

后来以太子宾客分司住在洛阳。

周广顺年间去世。

马胤孙去世后,他的家婢有学他说话的人。

当初,崔协做唐明宗的宰相,在位时毫无建树,死后,家中有学他说话的人,马胤孙又是这样。

当时人嘲讽说:“活着不能说,死了纔说。”姚频字百真,京兆长安人。

年轻时愚蠢,不修边幅,当时没有人知道他。

中条山隐士司空图一见就觉得他不同一般,把女儿嫁给他。

考中进士,在坚做翰林学士、中书舍人。

唐庄宗消灭凿,贬为复州司马,不久任命为左散骑常侍兼吏部侍郎、尚书左丞。

唐废帝想挑选宰相,要挑选当时知名而清廉有声望的人,得到卢文纪和姚颤,于是拜姚颤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姚颤为人仁爱宽容,不懂钱陌铢雨之敷,治家没有法规,在相位碌碌无为。

唐的制度吏部分为三铨,尚书一人叫尚书铨,侍郎二人叫中铨、柬铨。

每年冬天第一个月下旬集中,而挑选官吏到春季最后一个月纔结束。

天成中,冯道任宰相,建议说:“天下没有统一,每年挑选官吏纔几百人,而吏部三铨分剔输送,虽说是惯例,其实枉自繁琐而没有好处。”纔下韶把三铨合在一起,而尚书、侍郎共同负责挑选官吏的事情。

到姚频和卢文纪任宰相时,又上奏请求分为三铨。

而循资、长定的旧格,时间长了常有错乱,于是进行修改增损。

候选的官吏对此多感不便,往往拦留宰相,喧嚷不恭,姚颠等人不知怎么办,唐废帝因此下诏书禁止。

晋高祖登位,罢免姚颠为户部尚书。

去世,享年七十五岁,去世时家中没有剩余资产,不能收尸,官府为他送去安葬的物品纔得以收尸,听说的人都哀怜他。

刘岳字昭辅,洛阳人。

唐民部尚书刘政会的第八代孙,刘崇龟、刘崇望是他的伯、叔父。

刘岳出身名门,文辞敏捷,善于谈论。

考中进士,在梁任左拾遗、侍却史。

梁末帝时,任翰林学士,几次升迁任兵部侍郎。

梁灭亡,贬为均州司马,又任为太子詹事。

唐明宗时,任吏部侍郎。

旧例,吏部文武官吏的任命状,都是在送上朱胶纸轴钱以后纔发给,那些官位高的人就赐给任命状,贫穷的人不能送钱,往往只得到敕牒而没有任命状。

五代动乱,习以为常,官位低的人不再发给任命状,中书只是收录他们的制辞,编成敕甲。

刘岳建议,认为“制辞或记载他们的才能,或赞扬他们的功劳,或申明训诚,而接受官职的人不发给任命状,都不知道马什么任命他,背离了王言诏告臣子的本意。

请求全部赐给任命状”。

从此所有官员都赐给任命状,是从刘岳开始的。

宰相冯道世代农家,外貌质朴粗野,朝中士人大多笑他鄙陋。

冯道黎明进朝,兵部侍郎任赞和刘岳在他后面,冯道定路经常回头看,任赞问刘岳说:“冯道为什么回头看?”刘岳说:“丢了《兔园册》而已。”《兔园册》,是乡间学校鄙俚儒生教田夫牧童读的书,因此刘岳拿来讥诮冯道。

冯道听说后大怒,调任刘岳为秘书监。

后来李愚任宰相,升任刘岳为太常卿。

当初,郑余庆曾采纳唐代士人百姓的吉凶书疏格式,夹杂当时家人的礼仪,着《书仪》两卷。

唐明宗见其中有为父母守丧没有满期而召任职务、为死去的男女举行婚礼的制度,叹息说:“儒生是用来鼓励孝悌而敦厚风俗的,而且没有战事,为父母守丧没有满期就召任职务行吗?结婚是吉祥的礼仪,用在死者身上行吗?”于是下诏书让刘岳挑选精通古今典章制度的博学之士,共同删定《书仪》。

刘岳和太常博士段颐、田敏等人增删这本书,而内容粗俗鄙俚,都是当时的家人女子传闻习见,往往失去本来面目,但也不时有古代礼制的遗风。

后来亡失了,更加不能考究它们的始末,其中的婚礼迎亲,有女子坐在丈夫马鞍上同打一个发髻的说法,尤其荒诞不经。

公卿士大夫家,往往沿用这种礼仪。

时间长了,又更加以讹传讹、错误可笑,这样的例子非常多。

刘岳死在任上,享年五十六岁,赠吏部尚书。

儿子叫刘温叟。

唉,人们喜好讲究礼仪已到极点了!在上的人不用礼仪来给人们怍示范,使得人们不能见到礼仪的本来面目,而传布民间习俗中错讹的礼仪,还忠谨恳切地推行它。

五代干戈动乱,没有时间致力于礼仪已经很久了。

唐明宗是个武君,出身于夷狄,又不懂文字,却能有意使百姓懂得礼仪。

而刘岳等人都是当时的儒生,结果无所阐明,只是沿袭那本书加以增删罢了。

但后代士人百姓的吉凶礼仪,都拿刘岳增删的书作标准,而在流传中又遗失十分之三四,能感叹得完吗!马缟,不知道他的家世。

年轻时考中明经科,又考中宏词科。

奉事梁朝任太常少卿,以通晓礼仪著称于世。

唐庄宗时,多次升迁任中书舍人、刑部侍郎、权判太常卿。

唐明宗登位,继承唐太祖、唐庄宗却不建亲庙。

马缟说:“漠代诸侯王继承皇位的人,必定另建亲庙,漠光武皇帝在南阳建了四所亲庙,请依照汉的旧例,建亲庙表示孝道进行祭祀。”唐明宗把他的意见下发,礼部尚书萧顷等人请求采纳马缟的建议。

宰相郑珏等人拟议拿汉桓帝、汉灵帝作比照,认为汉灵帝尊奉他的祖父解渎亭侯刘淑为孝元皇,父亲刘苌为孝仁皇,请求下令让有关部门审定谧号,四代祖父都称皇,依照汉的旧例修建园陵。

事情下达给太常,博士王丕议论说汉桓帝尊奉他的祖父为孝穆皇帝,父亲为孝崇皇帝。

马缟认为孝穆、孝崇有“皇”而无“帝”字,只有昊的孙皓尊奉他的父亲孙和为文皇帝,不能效法。

右仆射李琪等人的意见和马缟相同。

唐明宗下韶说:“五帝的礼仪不相承袭,三王的乐制不相沿袭,只有‘皇’和‘帝’,不同时代称呼不同。

从蠃秦开始,就已兼称这两个不同的名号,我身居帝位,为亿兆民众所尊奉,怎么能德皇帝二字于微小的我,而对先世却吝惜一字?”于是命令宰相大臣召集百官到中书,各抒己见。

李琪等人请求尊奉祖庙为皇帝,曾祖、高祖为皇。

宰相郑珏综合众人意见上奏说:“礼仪不是从天而降而是根据人情,可用可不用,有减少有增加。

现在议事的人引古为证,把汉代作为依据,汉代的制度,又依据什么?开元时,尊奉皋陶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为兴圣皇帝,都在京师建庙,这是唐家的旧例。

我请求四代祖父都依诏旨加上‘帝’字,而在京师建庙。”于是下诏书同意加“帝”字,而在应州建庙。

刘岳修改《书仪》,他增删的部分,都由马缟定夺。

马缟又说:“缭麻等丧服的礼制,是用来区别亲疏远近,辨明嫌疑误会的。

《礼》书记载,叔嫂间不服丧,是因为推论起来关系疏远的缘故。

唐太宗时,官府拟议为哥哥的妻子穿小功丧服五侗月,现在官府给丧假是穿大功丧服九个月,这是不对的。”唐废帝下发他的意见,太常博士段颐议论说:“为嫂子服丧给假穿大功丧服九个月,是令文的规定,令文和礼书的不同不止一处,而有五种不同的丧服。

《礼》书记载,姨舅都穿小功丧服,令文中都穿大功丧服。

妻父母婿外甥都穿鳃麻丧服,令文中都穿小功丧服。

礼书、令文的不同就像这样。”右赞善大夫趟咸又建议说:“丧礼,与其轻易穿丧服,宁肯心中悲戚。

《仪礼》中的五种丧服,有的是从名分上制定的,有的是从尊卑上制定的,推恩引义,各有所当。

根据《仪礼》为哥哥的儿媳穿大功丧服,现在为嫂子穿小功丧服,造就轻重失次了。

从名义上看那么哥哥的儿媳疏远,从尊卑上看那么嫂子并不卑下,为嫂子穿大功丧服,由来已久。

令文是国家的法典,不能废弃。”司封郎中曹琛,请求下发他的意见,并依照礼书、令文的不同之处审订。

下诏书让尚书省召集百官议论<)左仆射刘9q等人议论说:“令文对丧服没有正式规定,而为嫂嫂服丧给大功假,是假期宁肯依照令文,而敕令没有年月,请凡是丧服都以《开元礼》为准,交由太常草拟五服制度,附在令文中。”令文中有五服,是从马缟开始的。

马缟,唐明宗时曾因复核狱讼不当,贬为绥州司马。

又任太子宾客,升任户部、兵部侍郎。

卢文纪任宰相后,觉得他是迂腐儒生丽看不起他,改任国子祭酒。

去世时,享年八十岁,赠兵部尚书。

崔居俭,清河人()祖父崔蠡、父亲崔藷都是唐代名臣<)崔居俭的文辞优美,风骨清秀,年轻时考中进士。

梁贞明中,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唐庄宗时,任刑部侍郎、太常卿,,崔氏自从后魏、隋、唐以来和卢、郑都是一等世家大族,吉凶的事,各自有家礼记载。

到他们的后代子孙,专门以门望自负,受到世人嫉恨。

唐明宗逝世,崔居俭按惯例当任礼仪使,崔居俭因祖父名叫蠡,推辞不接受,宰相冯道就调崔居俭任秘书监。

崔居俭历任兵、吏部侍郎、尚书左丞、户部尚书。

晋天福四年去世,享年七十岁,赠右仆射。

崔居俭不善谋牛,身居显官,常常缺衣少食,去世时贫穷得不能安葬,听说的人都为他悲展。

崔税字子文,深州安平人。

父亲崔涿,唐末任刑部郎中。

崔税年轻时好学,涉猎经史,擅长文辞。

遭逢乱世,寄居在滑台,十多年不去里巷游玩,很少有人认识他。

梁贞明三年,考中进士甲科,开封尹王瓒征召他为掌奏记。

崔税生性很孝顺,他的父亲崔涿患病,不愿吃药,说:“生死有命,吃药做什么?”崔税多次请医送药,都不接受。

每当有探病的宾客,崔税就在门外迎拜,哭泣着告诉他们,崔涿最终不吃药而死。

崔税守丧遇于悲哀伤了身体,守丧期满,唐明宗任命他为监察御史,他不接受,一年多内两次任命,纔接受。

几次升任都官郎中、翰林学士/)晋高祖时,他以户部侍郎的身份担任学士承旨,权知天福二年贡举。

当初,崔税任学士时,曾起草制书,被宰相桑维翰修改。

崔税因唐代惯例,学士起草的制书如被改动就应当免职,于是援引经典据理力争,桑维翰很不高兴。

而崔税从小致力于文章学问,不能办事,桑维翰于是任命崔税掌管贡举,崔税果然不能称职。

当时有个进士孔英,素来品行丑恶,为当时人憎恶。

崔税受命管理贡举后,去见桑维翰,桑维翰素来显贵,神态庄严而语言简练,他对崔税说:“孔英来了。”崔税不懂他的意思,认为桑维翰属意于孔英,就让孔英考上了,受到众人非议,就被罢免学士,拜为尚书左丞,升任太常卿。

五年,晋高祖下诏书命太常恢复文武两种舞蹈,详核考定元旦、冬至朝会礼仪和乐章。

从唐末动乱以来,礼乐制度亡失已经很久,崔税和御史中丞实贞固、刑部侍郎吕琦、礼部侍郎张允等人共同草定。

逭年冬至,晋高祖在崇元殿朝会,殿廷设置宫悬,文武二舞在北,登歌在上。

文舞郎八行,六十四人,戴进贤冠,穿黄纱袍,白色中单,白绢上衣背心,白布大口裤,革带鞋。

左手执钥,右手持雉羽。

持引路大旗的二人。

武舞郎八行,六十四人,戴平头巾,徘丝布大袖、金饰绣缎坎肩,白练上衣,丝锦腾蛇起梁带,豹文大口裤,乌靴。

左手拿盾,右手执斧。

持引路旌旗的二人。

加鼓吹十二按,背负熊豹,以象征百兽齐舞。

案上设一面羽葆鼓,一面大鼓,一只金锌。

歌唱、吹箫、吹笳各二人。

王公上寿,天子举起酒杯,演奏《玄同》;举三次,用登歌演奏《文同》;举起食物,文舞演出《昭德曲》,演出武舞《成功曲》。

礼仪举行完毕,晋高祖很高兴,赐金帛给崔税,观看的左右群臣都感叹。

但是礼乐废弛已久,制作的礼乐简单错讹,又接着演奏龟兹部《霓裳法曲》,使雅音混乱。

乐工舞郎,多数是教坊伶人、百工商贾、州县逃避徭役的人,又没有老师良工教他们练习。

第二年元旦,又在殿廷演奏,而唱歌发出的声音悲伤烦躁,像《薤露》、《虞殡》的声音,跳舞的人行列进退,都不合节拍,听到的人都很悲愤。

这年晋高祖逝世。

崔税因风痹改任太子宾客、分司西京而死。

开运二年,太常少卿陶谷奏请废除二舞。

第=年,契丹灭晋,耶律德光进入京城,太常请准备法驾迎接,乐工排练卤簿鼓吹,京城的人听到了都为此流泪。

李悍,京兆人。年轻时好学,十分擅长文辞。唐末考中进士,任秘书省校书郎、集贤校理。唐灭亡,奉事梁任监察御史,经多次升任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梁灭亡,贬为怀州司马,遇上大赦酌情调到别处,逐渐升任卫尉少卿。天成年间,又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几次升任尚书右丞承旨。当时右散骑常侍张文宝管理贡举,发榜考中的进士,有的被中书省审察落选,于是请求下令学士院作诗赋作为贡举用的范文,学士窦梦征、张砺等人作的诗赋不好,于是让李怿作,李悍笑着说:“我年轻时考中进士,不过是出自偶然而已。

后生可畏,后来的人不可估量,假使让我又参加礼部考试,未必不落选,怎能给英俊少年做范文呢?”听说的人赞赏他说话得体。

后来升任刑部尚书,分司洛阳。去世,享年七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