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书》志·卷二十四

地理上

自古圣王之受命也,莫不体国经野,以为人极。上应躔次,下裂山河,分疆画界,建都锡社。是以放勋御历,修职贡者九州;文命会同,执玉帛者万国。洎乎殷迁夏鼎,周黜殷命,虽质文之用不同,损益之途或革,而封建之制,率由旧章。于是分土惟三,列爵惟五,千里以制畿甸,九服以别要荒。十国为连,连有帅,倍连为卒,卒有正。皆所以式固鸿基,蕃屏王室,兴邦致化,康俗庇人者欤!周德既衰,诸侯力政,干戈日用,戎马生郊。强陵弱,众暴寡,鲁灭于楚,郑灭于韩,田氏篡齐,六卿分晋。其余弑君亡国,不得守其社稷者,不可胜数。逮于七雄竞逐,二帝争强,疆埸之事,一彼一此。秦始皇据百二之岩险,奋六世之余烈,力争天下,蚕食诸侯,在位二十余年,遂乃削平宇内。惩周氏之微弱,恃狙诈以为强,蔑弃经典,罢侯置守。子弟无立锥之地,功臣无尺土之赏,身没而区宇幅裂,及子而社稷沦胥。汉高祖挺神武之宏图,扫清祸乱,矫秦皇之失策,封建王侯,并跨州连邑,有逾古典,而郡县之制,无改于秦。逮于孝武,务勤远略,南兼百越,东定三韩。通邛、笮之险途,断匈奴之右臂,虽声教远洎,而人亦劳止。昭、宣之后,罢战务农,户口既其滋多,郡县亦有增置。至于平帝,郡国一百有三,户一千二百二十三万。光武中兴,承王莽之余弊,兵戈不戢,饥疫荐臻,率土遗黎,十才一二,乃并省郡县,四百余所。明、章之后,渐至滋繁,郡县之数,有加曩日。逮炎灵数尽,三国争强,兵革屡兴,户口减半。有晋太康之后,文轨方同,大抵编户二百六十余万。寻而五胡逆乱,二帝播迁,东晋洎于宋、齐,僻陋江左,苻、姚之与刘、石,窃据中原,事迹纠纷,难可具纪。

梁武帝除暴宁乱,奄有旧吴,天监十年,有州二十三,郡三百五十,县千二十二。其后务恢境宇,频事经略,开拓闽、越,克复淮浦,平俚洞,破柯,又以旧州遐阔,多有析置。大同年中,州一百七,郡县亦称于此。既而侯景构祸,台城沦陷,坟籍散逸,注记无遗,郡县户口,不能详究。逮于陈氏,土宇弥蹙,西亡蜀、汉,北丧淮、肥,威力所加,不出荆、扬之域。州有四十二,郡唯一百九,县四百三十八,户六十万。后齐承魏末丧乱,与周人抗衡,虽开拓淮南,而郡县僻小。天保之末,总加并省,洎乎国灭,州九十有七,郡一百六十,县三百六十五,户三百三万,周氏初有关中,百度草创,遂乃训兵教战,务谷劝农,南清江汉,西兼巴蜀,卒能以寡击众,戡定强邻。及于东夏削平,多有省废。大象二年,通计州二百一十一,郡五百八,县一千一百二十四。

高祖受终,惟新朝政,开皇三年,遂废诸郡。洎于九载,廓定江表,寻以户口滋多,析置州县。炀帝嗣位,又平林邑,更置三州。既而并省诸州,寻即改州为郡,乃置司隶刺史,分部巡察。五年,平定吐谷浑,更置四郡。大凡郡一百九十,县一千二百五十五,户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四十六,口四千六百一万九千九百五十六。垦田五千五百八十五万四千四十一顷。其邑居道路,山河沟洫,沙碛咸卤,丘陵阡陌,皆不预焉。东西九千三百里,南北万四千八百一十五里,东南皆至于海,西至且末,北至五原,隋氏之盛,极于此也。

京兆郡开皇三年,置雍州。城东西十八里一百一十五步,南北十五里一百七十五步。东面通化、春明、延兴三门,南面启夏、明德、安化三门,西面延平、金光、开远三门,北面光化一门。里一百六,市二。大业三年,改州为郡,故名焉。置尹。统县二十二,户三十万八千四百九十九。

大兴开皇三年置。后周于旧郡置县曰万年。高祖龙潜,封号大兴,故至是改焉。有长乐宫。有后魏杜城县、西霸城县、西魏山北县,并后周废。长安带郡。有仙都、福阳、太平等宫。有关官。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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