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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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刻拍案惊奇》·第六回冰心还独抱恶计枉教施

独耸高枝耐岁寒,不教蜂蝶浪摧残。

   风霜苦涴如冰质,烟雾难侵不改肝。

   丽色莹莹缕片玉,清香冉冉屑旃坛。

   仙姿岂作人间玩,终向罗浮第一磐。

   五伦之中,父子、兄弟都是天生的;夫妇、姑媳、君臣、朋友都是后来人合的。合的易离。但君臣不合,可以隐在林下,朋友不合,可以缄口自全;只有姑媳、夫妻如何离得?况夫妻之间一时反目,还也想一时恩爱;到了姑媳,须不是自己肚里生的!或者自家制不落不肖儿,反道他不行劝谏;儿子自不做家,反道他不肯帮扶;还有妯娌相形,嫌贫重富;姑叔憎恶,护亲远疏;婢妾挑逗,偏听信谗。起初不过纤毫的孔隙,到后有了成心,任你百般承顺,只是不中意,以大凌小,这便是媳妇的苦了。在那媳妇,也有不好的:或是倚父兄的势,作丈夫的娇;也有结连妯娌婢仆,故意抗拒婆婆;也有窥他阴事,挟制公婆;背地饮食,不顾公姑;当面抵触,不惜体面。这便是婆婆口顽,媳妇耳顽,弄得连儿子也不得有孝顺的名。真是“人家不愿有的事,却也是常有的事”。倒宁可一死,既不失身,又能全孝,这便亘古难事。

   这事出在池州贵池县。一个女子姓唐名贵梅,原是个儒家女子。父亲是个老教书,常向在外处个乡馆。自小儿叫他读些什《孝经》,看些《烈女传》,这贵梅也甚领意。不料到十二岁,母亲病死了。她父亲思量:“平日她在家,母子作伴;今日留她家中,在家孤栖。若在邻家来去,恐没有好样学,也不成体面;若我在家,须处不得馆;一时要纠合些邻舍子弟就学,如今有四五两馆,便人上央人,或出荐馆钱图得,如何急卒可有?若没了馆,不唯一身没人供给,没了这几两束脩,连女儿也将什养她?只处将来与人,我斯文人家,决无与人做婢妾之理;送与人作女儿,谁肯赔饭养她,后来又赔嫁送?只好送与人做媳妇罢!”对媒婆说了。

   寻了几日,寻得个开歇客店的朱寡妇家。有个儿子叫做朱颜,年纪十四岁。唐学究看得这小官清秀,又急于要把女儿(嫁出),也不论门风,也不细打听那寡归做人何如,只收她两个手盒儿,将来送她过门。在家吩咐道:“我只为无极奈何,将妳小小年纪与人作媳妇。妳是乖觉的,切要听婆婆教训,不要惹她恼。使我也得放心。”

   送到她家,又向朱寡妇道:“小女是没娘女儿,不曾训教,年纪又小,千万亲母把做女儿看待。不要说老夫感戴,连老妻九泉之下也得放心。”送了,自去处馆去了。

   只是这寡妇有些欠处,先前店中是丈夫支撑,她便躲在里面,只管些茶饭,并不见人。不期那丈夫得了弱病,不能管事,儿子又小,她只得出来承值,还识羞怕耻。到后边丈夫死了,要歇店,舍不得这股生意让人,家中又没什过活,只得呈头露脸,出来见客。此时已三十模样。有那老成客人,道是寡妇,也避些嫌疑。到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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