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第04部 卷三百四十

◎　颜真卿（五）

　　　　◇　抚州临川县井山华姑仙坛碑铭

　　华姑者，姓黄氏，讳令微，抚州临川人也。少乃好道，丰神卓异，天然绝粒。年十二，度为天宝观女道士。年八十，?白面红，如处子状，时人谓之华姑。蹀履而行，奔马不及。闻魏夫人仙坛在州郭之南，草木榛翳，结庐求之不得。长寿二年，岁在壬辰，冬十月壬申朔，访於洪州西山胡天师。天师名超，能役使鬼神，见其恳切，遥指姑所居南二百步曰乌龟原。中有石龟，每蹂践田苗，百姓患之，乃击断其首，即其处也。明日，与姑登山顾望，西面有池水焉。天师谓姑曰：「池中有所见乎？」曰：「无。」师遂举左手，令姑自腋下观之，四仙浴焉。师曰：「尔有道分，必当得之。」因留与语数日。既还至州，虔诚寻访，遂获石龟於坛中央。掘其下，得尊像及刀锯各一，油瓮五口，灯盏数十个。天后闻之，尽收入内。姑尝於旦夕精思想象之间，忽有告曰：「坛南有九曲池，汝可开之。」姑从而获焉，砖砌尽在。他日，有异香彩?，从西南而来。其夕，梦有人谓姑曰：「井山道场，何不修葺？」姑未及往，忽然感疾。姑悔之曰：「得非违尊教所致乎？」翌日病愈，又闻异香，而宿於谷口，闻钟声。迟明入山，果获坛殿池砌馀址。半峰有自然石井，深可三尺，阔丈馀，故名井山，天欲雨则?雾先起。姑既置精舍，时闻仙梵之音。环坛五七里间，莫敢樵采。姑遂洒扫修葺，极其力焉。人或不洁不诚，必遭蛇虎怪异之警，迷不能出矣，至今犹然。有野鹿为猎人所射，来姑前，姑为拔箭。其後每至斋时，即衔莲藕以献姑前。开元九年，欲上?际，忽谓弟子曰：「不须钉吾棺，可以绛纱幕之。」数夕，有雷震电绕，视纱顶孔如鸡卵，屋穿容人，棺中惟覆被木简而已。弟子奠瓜，数日生蔓，长数尺，结实二颗，其大如桃。姑同学弟子黎琼仙，恒服茯苓、胡麻，绝粒四十馀秋，年八十，齿?不衰。六七岁时，亲睹其事。每至忌辰，即风?蓊郁，直入室内。村野路人，往往见彩云白鹤，飞入洞口。精斋行道时，每有一朱鬃白马在坛侧，逼之则奔而出外，舍之则随而复来。灵异昭彰，不可谈悉。仙台观道士谭仙岩、史元同、左通元等，每至三元，恒修斋醮。大历三年，真卿获刺是州。明年春三月，山下有女道士曾妙行，梦一女师，令上七层华树，层层掇餐，及寤犹饱，因是不食。尝於观中见黎琼仙，跪而拜曰：「梦中所见，乃尊师也。」因请依之，於今觉韶颜润泽，虔修香火於此山，遐迩骇慕焉。呜呼！麻姑得道於名山，南真?仙於龟原，华姑鹤翥於兹岭。琼仙妙行，接踵而去。非夫天地??从古以然，则何以仙气氤氲，若斯盛者？真卿幸因述职，亲睹厥猷，若默而不言，则来者奚述？乃为铭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