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第08部 卷七百四十二

◎ 刘轲

  轲字希仁,元和末进士。文宗朝宏文馆学士。出为洛州刺史。

    ◇ 上崔相公书  当今产尧在上,夔龙为相,犬戎新逐,三晋四战之地,无枭雏狼子。是宜徼福者争归贺於相国。某独不敢以是心同众人之唯唯,思有以一跪吐而未果者,诚以相门尊高,非布衣可以私谒。其或关衡石轻重,非先书导诚素,则无以为也。然而潜是心,不为身有所祈,输诚於相公,得不以常常之心怜其持意邪?

  陆生有言曰:「天下安,注意相。」今属凶孽新夷,泰阶初平。天下之悬悬其心,复魏文贞、房梁公、姚梁公、宋开府致太宗、玄宗故事,若啼婴儿待哺,塞晃望者独相公。是以闻相公以是为心,即房、宋不死,二宗之道尽得施於上矣。语不云乎:「虽有?基,不如乘时。」自用武以来,至於今日,不谓无时。得其时而不乘之以贞观、开元治平之势,则势之过,如发矢耳。此所以为相公惜是时之难再也。且天下欲上如二宗,待相公而肖之耳。今相公岂不待天下之士,而坐为房、宋者也。又非有其时无其人,人与时偕有矣,岂可厚诬多士,谓无一可与言房、宋故事者邪。昔宓不齐邑不方百里,师五老而友二十八人;齐桓公为诸侯盟主,有坐友三人,谏臣五人,举过者三十人;周公相成王,躬吐握之劳,所执贽於穷闾隘巷者七十人。彼一圣二贤,挈下戴上,非独责成其心,而天下之人,故至於今称为圣贤。况当相公首筑太平之基,焉知夫有心者不磨勇养气,待相公呼而出之耳?今云云论者,见犬戎退边不数十里,便谓边无可虞,虏无能为;见赵魏之地死一帅易一将,便谓天下无事,庙堂可以高枕。此岂知相公第欲因前之无事,不欲为巍巍荡荡之绩乎?抑某闻宰相之事,必以天下为言。以衡石言之,岂不资天下锱铢轻重为平准者邪;以鼎实言之,岂不资天下水陆飞走为滋味者邪。

  若轲者,虽有生之微,岂不资衡鼎之一物乎?伏念自知书来,耻不为章句小说桎梏声病之学,敢希趾遐踪,切慕左邱明、扬子云司马子长、班孟坚之为书。故北居庐山,亦常有述作。幸当相公调元厚生之次,不使一物不遂其性,一夫不获其心。是宜天下褐衣之徒,孤立艺进之秋也。谨献所尝著隋监一卷,《左史》十卷。伏希枢务之暇,赐一览读。恩幸恩幸!轲恐惧再拜。    ◇ 再上崔相公书

  刘轲谨再拜相公阁下,先献书三日,轲将出通化门,其心迟迟然,若虚其腹,如未厌其食者。且曰:「今嗣圣重光,相公登庸。天下裹诚蓄志之士,将不远千里,愿献计於相公者固多矣。适会其时,得观光辇下,云欲出东门归江湖,业为儒生,阅天下利病,苟无一词闻天下善否,将何以见江汉之士?」故退於逆旅,思有以效诚於相公者。

  伏念挈瓶负薪之言,古人不遗,相公其遗邪?某自惟辍耕穷书,或得侍坐於缙绅长者,洎属文驾说之士。每议及国朝相府间事,言贞观则房、魏,言开元则姚、宋,自贞观数十岁至开元中间,岂无房、魏之相邪?自开元数十岁至於今中间,岂无姚、宋之相邪?何说者局於四而不至於五六邪?岂无继之者,力不足而追不及邪?将力足追及,而曰非大有为之时,而不能为之者邪?某尝试言之矣。夫北辕适楚,南辕适晋,是不可到,日暮途远,是岂力不足追不及耶,不由其道故也。然则非说者不屈指五六而局於四也。故天子以天下事归於相府,相府以天下事为己任。故伊尹自负以天下之重,周公亦潜心在於伊尹耳,故曰周公兼三王以施四事。夫周公之潜心於伊尹,而不愧为伊尹。独伊尹耻其君不及尧、舜,故其心愧耻。夫其存心,直下千岁,无人嗣续。惟梁公、郑公,高视千载之上,始潜心於伊尹。且亦惟恐太宗不及尧、舜,故得谥以经纬天地曰宗,为不祧之庙。至姚公、宋公,又潜心於房、魏,亦惟恐元宗不及太宗,故致时雍,复贞观治平之风焉。某请梗概姚、宋旧事而言之。诸说以姚之为相也,先有司,罢冗职,修旧法,百官各尽其才;又奏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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