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第05部 卷四百七十四

◎ 陆贽(十五)    ◇ 论缘边守备事宜状

  右。臣历览前代史书,皆谓镇抚四夷,宰相之任。不揆ウ劣,屡敢上言,诚以备边御戎,国家之重事;理兵足食,备御之大经。兵不理则无可用之师,食不足则无可固之地,理兵在制置得所,足食在敛导有方。陛下幸听愚言,先务积谷,人无加赋,官不费财,坐致边储数逾百万。诸镇收籴,今已向终,分贮军城,用防艰急,纵有寇戎之患,必无乏绝之忧。守此成规,以为永制,恒收冗费,益赡边农,则更经二年,可积十万人三岁之粮矣。足食之原粗立,理兵之术未精,敢试筹量,庶备采择。伏以戎狄为患,自古有之,其於制制之方,得失之理,备存史籍,可得而言。大抵尊即叙者则曰:「非德无以化要荒。」曾莫知威不立,则德不能驯也。乐武威者则曰:「非兵无以服凶犷。」曾莫知德不修,则兵不可恃也。务和亲者则曰:「要结可以睦邻好。」曾莫知我结之,而彼复解之也。美长城者则曰:「设险可以固邦国而?寇仇。」曾莫知力不足而人不堪,则险之不能恃,城之不能有也。尚薄伐者则曰:「驱遏可以禁侵暴而省征徭。」曾莫知兵不锐,垒不完,则遏之不能胜,驱之不能去也。议边之要,略尽於斯,虽互相讥评,然各有偏驳。听一家之说,则理例可徵;考历代所行,则成败异效。是由执常理以御其不常之势,徇所见而昧於所遇之时。

  夫中夏有盛衰,夷狄有强弱,事机有利害,措置有安危,故无必定之规,亦无长胜之法。夏后以叙戎而圣化茂,古公以避狄而王业兴,周城朔方而犭严狁攘,秦筑临洮而宗社覆,汉武讨匈奴而贻悔,太宗征突厥而致安,文景约和亲而不能弭患於当年,宣元宏抚纳而足以保宁於累叶。盖以中夏之盛衰异势,夷狄之强弱异时,事机之利害异情,措置之安危异便。知其事而不度其时则败,附其时而不失其称则成,形变不同,胡可专一。夫以中国强盛,夷狄衰微,而能屈膝称臣,归心受制,拒之则阻其响化,灭之则类於杀降,安得不存而抚之,即而叙之也?又如中国强盛,夷狄衰微,而尚弃信忤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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