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经世文编》·卷之四百五十

华亭陈子龙卧子 徐孚远闇公 宋征璧尚木 李雯舒章选辑

  张安茂子羙参阅

  涂司马北虏封贡始末疏二(疏)

  涂宗浚

  ◆疏

  速补冲边将领伐狡谋疏

  机宜采择疏

  夷酋求贡疏

  料理驭虏疏

  大计纾国伐谋疏

  ○速补冲边将领伐狡谋疏【北虏封贡】

  自丁未四月间虏王撦力克物故以后、虏情反复变幻、王封六年不成、今春五路台吉。五路为顺义雄部紏合七十三台吉。大集夷兵。以与素酋为难。素酋与忠顺。亦大修战具。以与五路为敌。此诚封疆危急之秋。应之稍不当机。则呼吸之间。安危之埶。□有所定也。臣蒙 圣恩用臣总督、臣行至镇川地方。素囊者忠顺孙也挟忠顺不订婚卜石兔素酋特差夷使入边。迎臣百里之遥。诉其构难之情。臣见素酋来意颇诚。面对夷使。谕以销兵之法。夷使速归具报臣言。于是忠顺把汉素酋俯首听命。复来报臣。臣又传谕五路。禁其聚兵。第循夷俗。先与成婚。后议封事。五路亦听臣言半减兵马。五月十一日卜酋忠顺巳成婚讫。此则虏争既平。边难亦解。似可坐待乞 封。与之题 请。无复大虑矣。但卜酋忠顺成婚之后。五路要挟得志。复生枝节。又挟忠顺。移撦酋骨榇于归化城。又挟素酋分其板升、大半与卜石兔忠顺。皆不能从。五路声言复聚大兵。与之为难。拂袖竟归。忠顺惧祸。又复差人追留。贿以名马银币。方始暂止。忠顺素酋。岌岌乎。恐其复生他端。封事亦不能自主矣。夫忠顺羣虏之主也。五路跋扈自恣。忠顺不能约束。众酋大集。惟五路之言为听。则五路之党益强而忠顺之势反孤近日五路。遂生狡心。将以挟忠顺之势挟中国矣。本月初九日故差夷使一百二十余人。持禀投臣。挟以难从之事。先讲宣府藉伊之力。擒回史车二酋。先年所许金币蟒獭。十年未与。今当补给。次则欲增额外之马。次则欲徼非常之恩。中军官戴延春先传禀帖、臣一览之、知其来意、葢欲借此以为兵端、且大言曰、此番封事。在我主张。非有厚酬。数年亦不能成。闻者无不失色。臣咲曰。狡酋伎俩。要在今日再逞。然非臣敌也。姑羁夷使。不与速见。授意中军戴延春及抚夷官冯大梁陈伦与之反复讲詟。销其雄心。久之夷使不敢复言。然夷使虽不敢言。五路狡情。终不自巳。除随机应变。臣不敢言。所急需者。在沿边将领耳。大同副总兵计辅今巳升任、臣前会咨兵部计辅之缺、应以北东路参将张万邦推补张万邦之缺、应以固原参将李梁材推补、近日新河口松酋部落贼夷因乘久雨边墙倾圯、入边盗马、亦以新任守史学光未到、故有此失、见今羁留本酋守口夷人、追马议罚、不为难了、惟是上西路张家口。乃五路地方。臣巳咨请兵部推补陈伦尚未题 请、亦不可缓、若夫平虏备御贺世贤、乃总兵王威所用领兵官、平日解衣推食、恩义甚厚、每一临阵、恃为先锋、情同父子、先因王威暂归听用、御史熊廷弼留领家丁五百名、在辽应援、贺世贤屡立战功、亦既报塞矣、近日王威起用大同总兵而封事未定、五路狂逞之时、大将领兵官。非素习战。何以威敌。此时宣大较重。贺世贤宜还大同。仍以守备领兵难以更留辽东。相应题 请、伏乞 皇上轸念边防紧急、 勑下兵部如前所拟、将应推者速为推补、贺世贤即调大同领兵庶用人得宜、而臣亦可从中指纵矣、

  ○机宜采择疏【北虏封贡】

  自俺荅受封以来、四十余年、中外宴安、可谓和戎之利、但内备久弛、虏志益骄、妄意 中国所恃全在王封。而讲封所挟。全在加赏。故去年五月卜石兔聚麀之后。三月不言请封。密与虏妇商谋。我既成婚。中国必来请我封王。彼时方好讲加赏物。臣知其谋。绝口不言封王事也。卜酋虏妇见计不行。乃差夷使来言。往岁娘子成婚。便有差官请我封王。今成婚三月。何故不差官来。臣应之曰。尔求 中国封王。当差夷使求我。岂有 中国请尔封王之理。卜酋虏妇。见计不行。九月间乃始差人讲封。然卜酋来书大言曰。我心中想的两国大事、明白说与尔知道、我要秦王名目、秦王印信 勑书、赏赐大水口与我市马一千、水泉营市马一千、阳和月马三十五匹、大同月马三十匹、水泉营月马三十五匹、每年添 钦赏三十分、好人抚赏一百分、每月月赏金五十两银二百两、我说的依了我、即与我题 请、方逓保结等情、先见中军官戴延春、戴延春问计于臣、臣令中军官斥之曰、总督未到、尔五年不得成婚。今既成婚。未报 中国之恩。乃敢大言要挟。卜石兔十分不知事体。此禀我不敢投总督。亦不许进见。拒之三日。臣方令中军官戴延春亲验新制火器。虏使窃视之。见号令一传。三千火器。一时放打。震天骇地。人马辟易。虏使始啮指破胆私窃相谓曰娘子预备贡马在外进贡。里边干这营生。却怎么了。乃始恳求中军官曰。卜石兔的书。果然写错了。但今差我们到此。总督不容相见。我辈如何回话。中军官答之曰。边将贵素望在此总督在榆林只晓得杀达子不晓得封甚么王尔而今休讲封王。加赏事不须说起虏使曰。当时俺答受封之时。白马黑牛。对天说誓。 中国人马八十万。虏众人马四十万。俱听誓言曰。自今两家和好。永不相犯。如先背约者。有如此盟。今总督来此。将四十年大事。一旦坏了岂是我虏背盟。中军官答之曰。三王相沿。俱有旧矢见。如何卜石兔要加许多赏物。此是尔先背盟。与我总督何千。虏使曰卜石兔虽说这些。尔家何曾便将这些与我。全望对总督善言一句。容我相见。好归回话。中军官将虏使之言告臣。臣又令中军官传言虏使曰。尔家卜石兔要挟许多赏物。尔说我 中国三镇边疆。全莱尔替我看守。尔说尔草地达子。我总督管他不着。我直说与尔罢。总督传令与尔各家台吉。自山西水泉营。摠之借诸部以慑卜酋仍封卜酋以制诸部至得胜口。责令素囊台吉看守。自得胜至新平。责令兀慎摆腰台吉看守。自新平至新河。责令五路台吉看守。自新河至宣府。责令白洪大台吉看守。各人进贡。各人领赏卖马。不封尔王。如此尔家四十年王封。一旦烟消雾散。仍旧去穿皮袄。吃生肉。尔求王封不可得。况有赏加与尔。尔可思之。虏使乃大惊。相顾骇愕。面告中军曰。待我众人出外商量。再见回话。越宿复见中军官曰。总督既不肯加赏。念我娘子四十年恭顺、容我一见总督。面听分付。中军官复为虏使通言。次日臣方许见。虏使屏息震惧。进言于臣曰。娘子卜石兔差我来禀。封王。大事恭听如何分付。臣问之曰。尔家成婚许久。如何今日方来讲封。虏使曰。向因秋田未收。今收了方始得来。臣又问之曰。尔讲封王罢了。如何要添许多赏物。虏使曰。卜石兔西海穷夷。今日邀 恩请封。望求与些赏物。与他豢赡。臣问之曰。尔家三世王封。积下许多赏物马价。用之不尽。何为要添。虏使曰。前王赏物马价。俱各分与部落。本王名下。实巳无余。臣答之曰。各部虽曾分赏。娘子名下赏物。当与王子同享。尔求封王则封王。再不要说起增赏一节。尔回话再来。臣发谕帖。虏使归报。卜酋亦大惊。虏妇劝之曰。我教尔不要写许多。果然讨得个没意思。然卜酋虽巳灰心。要挟意尚未巳。往来讲折。直至今年六月间。酋见要挟不得。方谋具揭。忽有虏妇之变。虏中念经修斋。复稽一月有余。九月方始具揭请 封。诸酋果因天寒。告假而归。昨闻 朝使到边。酋亦传调各部来边。臣巳具虏封在迩几事宜慎等因一疏题 请封虏。但当待其自至。不当汲汲求之。今阅邸报科臣赵兴邦一本为虏封未妥 成命久悬谨陈掺纵之权以存 国家大体事、内言素酋争讲家事、稽迟王封、一可虑、二言臣等因虏来迟、急为请求、不无要挟、二可虑、终之以收回 成命、待其叩关讲求、徐与原爵等因、夫素酋之争家事、亦诚有之。然与王封无与臣等若听要挟。肯与加赏。封事之成不至今日。皆可无虑也。惟是卜酋受封之迟。近于藐我 王章。褫爵示绝。此四十年来无此议论。深足以尊 国体而折虏情。臣之所深服。求 庙堂一发此言而不可得也中外但知以封为封不知以不封为封三镇人情之怯懦。近于馁夫。四十年来夷虏之桀骜甚于骄子。臣于虏使诃之斥之。不少假借。见者闻者。无不以为太刚。不知不折之以威。则不足以示恩。不惧之以战。则不可以成款。故臣于四月间。谨陈驭虏机宜一疏、内言臣之守三镇不必专恃王封。臣之成王封。不必专仗虏妇。正有见于虏情之积嫚。不可不障其狂澜。将士之积弛不可不作其锐气。振刷自今。方可为百年长久之计。今五路诸酋内向者。皆已得升。素酋桀骜阻封者。亦巳革面。其后卜酋卒不能控制诸部自迁西海上卜酋一孤雏耳。何能为。在今日请命而后归。在近日闻命而报至。既无要挟之态。全无悖慢之词。我一旦绝之。近于太甚。姑宽以待之。不过三春之间。当有结局之日且闻科臣褫爵之言。必破其稽迟之胆。所助于今日之封事。其功甚不小也。臣常言 国家驭虏当为汉之强、不当为宋之弱、在今日臣宜申谕科臣之言以慑虏志。而又宣布 皇上之德以收虏心。则威惠并行而封局可结矣伏乞 皇上勑下兵部议覆行臣等遵行

  ○夷酋求贡疏【北虏封贡】

  臣接邸报见御史刘廷元一本为狡虏狂态方张封事结局宜善乞 勑督臣速加经理以终旧业以赴新 命事、大抵言卜石兔素囊明暗诸酋、拥众十余万、部落四集要求百端而臣多方支吾、宜亟讲所以纾目前之患、释担之地、等因葢因传闻卜石兔紏集部落。临边进 贡。臣离地方。人心不无危惧。故有此疏。然臣之处此。不为无策。请以虏之情形。与愚臣操纵之计。为 皇上言之。去岁六月初九日虏王卜石兔受 封礼成、极其恭谨、惟有所与素囊相争家事祗候受封之后、听凭五路台吉会三大部诸夷、与之剖分、不意卜酋进马谢 恩之后。五路台吉得病回巢、未几物故、虏中无人主事、三酋家事、相争未决、今春虏王卜石兔有书求臣代伊主张、臣以五路台吉之弟宰生台吉者聪明知理。恭顺足使、谕令紏集诸部。责以大义。前与二酋解纷。素囊久不肯服。葢撦力克与虏妇三娘子存日。大同得胜市卖马一千余匹。山西水泉市卖马一千余匹。虏王虏妇。原是一家。无分彼此及撦酋物故撦酋长子之子卜石兔例当受封。素囊为虏妇亲孙。止当受赏。此酋狡黠多谋。内恃虏妇之爱窃窥王位。力阻卜酋不许受封。自丁未至辛亥。久持未决。及 皇上用臣总督。素酋方肯屈服、卜酋始得受封。虏妇虽与卜酋聚麀。然辛亥五月成婚。壬子六月物故。素酋亦未肯尊卜酋为虏妇夫也。况夷狄之俗。父母身故。所遗家产。偏与幼子。素囊曰。两镇千马。是我祖母所遗。我应独卖。卜酋曰。两镇千马。乃我虏王之物。我应独卖彼此相争。不肯相下。虏王曰。 中国之令。每年进 贡一次。方许开市一次尔既独专卖马。我不进 贡尔马何时得卖。以此挟制素酋。欲分其马虏王又谓诸部曰尔众不与我断家事。我不进贡尔市亦不得开。以此挟制诸部。欲令众同处分。多分其马。葢虏王全恃 中国之力以自立非臣为之紏集部落则部落亦不能齐素囊亦畏 中国之威以自敛非有中国为之钤束则素酋之横为难制卜酋讲封之初臣非树素囊一枝为疑兵则卜酋之要挟将无厌足卜酋受封之后非臣能合散诸部则素囊之阻梗将无巳时葢欲二酋外相合以尊 中国。内相离以批其腹心。又使十二部外相合以听卜酋之约束。内相率以感 中国之恩威。则 中国永享太平之福。而绝无夷狄之祸。此臣之密机。未可以告人者也。八月间诸夷正会与素囊讲处家事。一旦闻 皇上用臣回部。卜素二酋与诸部夷人皇恐不安。相率谓曰受了 中国大恩。久未进 贡。军门入 朝必曰我不恭顺。家事是小。进 贡事大。且置家事莫讲。约去进 贡。及闻臣不候代。实时入 朝。又相率差夷五百余人。入边留臣。臣慰而遣之。许其来 贡而 皇上严旨催促再三、阁臣方从哲亦有书促臣、臣心口自语曰、臣速离地方、则稍拂夷情、欲候诸夷 贡到、则久稽 明命、臣召总兵王威属之曰、虏王求 贡、我欲入 朝、将如之何、王威对曰、九边事大、大同事小、虏王之贡、自有旧章、事非难处、威当任之、臣又谓中军官戴延春曰、今 严命催督甚急、虏贡何以待之、戴延春对曰、授职方畧无不遵行、臣再语二臣曰、依计而行、临期有事、再与大同抚臣石昆玉商确而行、表贡之式、进贡诸部、例有升赏、应告署事宣府抚臣汪道亨计议而行、臣至兵部、从中调度、随机应变、更复何、忧臣始于本月十八日自阳和起程、次日行至蔚府、接见台臣之疏、欲臣速加经理、经理二字、自是名言、惟速之一字。则未可欲也。何也、夷狄何我鼻息。听其自来。则彼轻而我重。我求于彼。则彼重而我轻。 贡者以下贡上之词。有求于彼则体亵无求于彼而彼自来。则体尊。方今三镇虏情。尊 皇上如天。畏 中国如虎。自臣入镇以来。四年之间。敢有一夷生事者乎。无论生事。去年臣授 封之时。比妓素囊差夷来禀曰。往年 颁封中国兵马守边。今年 颁封台吉差人守。臣慰而许之。自山西至大同沿边未尝多费兵马。撦克力下封时郑司马率兵临边未尝多费沿边粮料。此万耳万目所共见闻。臣敢饰说此亦可以明夷人之不敢不恭顺也。臣今入 朝、若以后祸遗地方、若以难事遗后人、 皇上举以问臣、臣将何辞以对、况臣叨执兵柄。夷虽犬羊。颇知利害。臣有以知卜素诸酋之不敢也。臣向来矢心为 国家干实事、嫌于自伐、今为台臣之言、不得不述其颠末如此、以安内外之心。臣心实耻之、至于臣之进止、惟 皇上之命、臣不敢专矣、

  ○料理驭虏疏【北虏封贡】

  臣惟虏之难驭也。自古已然矣。然在 中国之自处也。其国势欲强。其驭虏也。其见机欲审。其应机欲当。非可以尝试而漫为之也。北虏自俺答至今受 封巳四世矣。然自撦力克以前。其授封颇易。自撦力克以后。其定封甚难。何也、俺答之受封也。以孽孙之在 中国也。黄台吉撦力克之受封也。以虏妇之中主也。虏妇聪慧善谋。兵权在手。上佐虏王。下抚诸部。令无不行。禁无不止。当时所难者。只在虏妇之不肯许婚。虏妇许婚则封事指顾定矣。然撦酋之封。不可谓易。中外所知也。其难于始而易于终者。以虏妇效顺。 中国受封之后。修贡开市。循例而行。不复争也。此所以易也。若卜酋之封也。自丁未至辛亥。虏妇不肯许婚。素囊阻梗无巳。所以然者。素囊欲篡虏王之位。因以擅市赏之利。虏妇不能制也。卜酋欲袭虏王之位。又欲专虏王之利。素囊不肯分也。辛亥卜酋虽与忠顺成婚而兵马向在素囊之手。所用 中国亡命。如中行说者。千百成群。咸归素囊。即虏妇本故。卜酋徒拥虚名。不能有所主张。虏妇既故。卜酋虽受王封。而与素囊争分家财。外不相让。今虏中主事无人。兀慎老矣。无能为也。五路故矣。不可复作也。五路之弟打赖宰生台吉者。虽颇聪明知理。恭顺堪使。然夷狄之俗。父母故后。所遗家产。原归幼子。素囊执此之例。宰生台吉亦无如之何。卜酋必以袭封之故。定欲尽得虏王之赏。素囊必不肯让。虏王必不肯止。臣欲代虏分家。岂 国体哉。卜酋去岁受封之后、十二月曾遣二弟班儿慢台吉他儿泥台吉、挟持弓矢撒袋、前来进 贡、行至素囊地方、又为素囊遮留曰、家事未妥、如何进贡、卜酋二弟又复回巢、此素酋阻 贡之情、大同全镇所共知也。今十月间、闻臣奉 旨回部、素囊颇分与卜酋马二百匹、求伊进贡卜酋嫌少、必求多得、此虏王挟素囊之情也。臣虽屡差通使责以大义。卜酋终以家事未妥。欲借 中国之力。以挟分素囊之马。故迟迟其来。为挟素囊。非敢侮 中国也。臣之处此。但行令临边将吏。姑停大市。必待 贡到而后开。素酋欲开大市。必当与卜酋分家。素酋与卜酋分家。则卜酋之贡自入。机之在我。止于如此。至于能止大市而虏不敢争。只有简将练兵。谨守封疆。使虏不敢狎。贡之迟早。皆所不论。虏之家事定。则我之大市开。此不求虏而致虏之道也。若定以期限。求其速至。则虏窥我有求彼之意。反启其要挟之心。科臣姚若水所谓修其在我、巳有常胜、迟则责之、逆则创之、皆为定论、愚臣今日所行、正惟修我边备、听其自至、有合于科臣之言、至于愚臣奉 命催促至严、方敢启行、使当时署印有人、臣亦必当以完 贡上 请不使地方惊疑、以致纷纷如今日也、臣今奉 旨处置贡事、谨已悉心料理、以求上副 圣心、但事完迟早不可知、其后涂公卒不得正中枢之位所有兵部尚书臣必不能赴任、伏乞 皇上别简名德大臣以充兹选、使臣一意边事、以候新督臣之来、庶臣之罪过可逭、而分义亦安矣、

  ○大计纾国伐谋疏【北虏封贡】

  臣惟 中国之驭虏、贵有长策。而人臣之谋 国、贵有远思、惜一时之小费、而不足以奠生民之安。固谓不仁。泥相沿之旧矢见而不足以权 国家之利、亦谓不智。此 国计夷情、两者皆重、而不可不熟思以权之者也、臣奉 命总督宣大山西军务、去年六月初九日奉 敕授封卜石兔为顺义王、八月初八日卜石兔 贡马九匹谢 恩、臣会同抚臣石昆玉具疏恭 进、九月十四日礼部题发顺义王卜石兔 钦赏大红蟒白泽纻丝衣各一袭、彩十五表里、伊妻大红五彩纻丝衣一套、彩四表里、十一月初八日臣军门塘官镇抚戴云程赍送至边、臣巳行边将宣谕 颁发讫、是封贡一事完局久矣、惟是年例贡市、卜石兔因与素囊相争家事久未来进、臣亦听其自来、未敢急为催促者、葢亦谋 国一念赤衷、未敢明以告人者也、请为 皇上言之、查得虏王并各枝酋首、每年 贡马五百匹、内选进 上马三十匹、留边给军骑操马四百七十匹、虏王应给 钦赏彩三十表里、虏妇应给彩八表里、素囊应给彩一十二表里、其虏官虏妇番僧夷使共一千三百六十八员名口、或有八表里者、或有四表里者、或有三表里者、或有二表里者、仍各有衣一套、即一年之赏、为数不可胜计、若以五年积算、 内府为之一空、而大同每年马价十万两、抚赏二万二千两、自三十八年至今五年、应该马价五十万两、抚赏十一万两、山西每年马价四万两、抚赏一万四千两、自三十八年至今五年、应该马价二十万两、抚赏七万两、若使虏王不为争家、一时补 贡齐到。则帑藏为之一空。凡此皆臣所深惜。不甘轻弃以饱豺狼之喙者也。夫 中国之封虏王。非真责以诸侯之礼。使之朝 贡以时。以藩屏 王室也。不过藉此为羁縻之计。使之不犯边不为盗。则巳矣。其市马也。非真得其驰驱之力。不过藉此交易。以少给其衣食之资。使之不犯边。不为盗则巳矣。快论可省烦说若使虏不犯边不为盗而又不进 贡使 中国不费 钦赏不费马价不费抚赏此从来所无之事岂今日所易得哉虏王苟明于计。使受封之后实时进 贡。与素囊合而求 中国数年之赏。 中国固无词以拒之。今为家事相争。少稽 贡期。然何尝一日忘 中国之利。 中国倘急欲其来。则是以利输虏而又欲其早得之在 中国未为得计也臣奉 命完贡。岂敢复言。但封王之贡。既巳久完。而年例之贡。所费不赀。此 国家大计。不敢不一阐明以祈 皇上之洞鉴耳。伏乞 勑下该部、再加查议、如果臣言不谬、或于虏贡之来、姑待其自至。不必限以时日以启其要挟之心或听其陆续渐补。老成谋国之言不必责以尽来以罄中外帑藏之积则于 国体未为失。而 国计或少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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