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方舆纪要》·叙

叙南昌彭士望

读古今上下数千百年之书,以自成一书,兼括数千百年之上,使数千百年下之人不能不读。此其志,岂文人经生之所能及者哉?而成是书者,则有数难:识难朗而精,资难敏而决,断制严而难确,心胸阔而难细,此难之在己者也;其待资于外者,博考难于书,明辩难于友,取给繁费难于财,游涉方域难于遍,为尤难焉。夫使其书为悬解冥悟,综合事理,殚一夫之精力,虽极穷困无聊时,犹或可以坐致。古之人有能之者矣。惟撰述方舆之书,则高山大川之寥阔,渎壑丘陵之琐细,古今名号之建置不一,崩筑疏凿之因创损益各异,或侨设而名存,或陵谷变迁而实没,舟车之所不通,人力之所罕至,容并有之。而是人则踽踽穷饿妻子之不惜,独身闭一室之中,心周行大地九万里之内外,别白真伪,如视掌中,手画口宣,立为判决,召东西南北海之人,质之而无疑,聚魁奇雄杰闳深敏异之士,辩之而不穷,据之而有用。此其人之资赋。盖乔岳翕河之所降生,使之续禹书之遗,以诏告于天下万世,为开辟之所仅见。望行年七十,得此一士,数常熟顾祖禹之为《方舆纪要》是矣。祖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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