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版权信息·第七十回 惠雪舫游说翰苑 周辅成误娶填房

我听那老者一席话,才晓得这里酒味不好的缘故,并不是代我买酒的人落了钱。于是再舀一碗让他喝,又开了一罐罐头牛肉请他。大家盘坐在炕上对吃。我又给钱与店家,叫他随便弄点面饭来。方才彼此通过姓名。

那老者姓徐,号宗生,是本处李家庄人。这回从京里出来,因为此地离李家庄还有五十里,恐怕赶不及,就在这里下了店。我顺便问问京里市面情形。宗生道:“我这回进京,满意要见焦侍郎,代小儿求一封信,谋一个馆地。不料进京之后,他碰了一桩很不自在的事,我就不便和他谈到谋事一层,只住了两天就走了。市面情形,倒未留心。”

我道:“焦侍郎可就是刑部的焦理儒?”宗生道:“正是他。”我道:“我在上海看了报,他这侍郎是才升转的,有甚么不自在的事呢?”宗生道:“他们大老官,一帆风顺的升官发财,还有甚么不自在,不过为点小小家事罢了。然而据我看来,他实在是咎由自取。他自己是一个绝顶聪明人,笔底下又好,却是学也不曾入得一名。如今虽然堂堂八座,却是异途出身。四五个儿子,都不肯好好的念书,都是些不成材的东西。只有一位小姐,爱同拱璧,立志要招一位玉堂金马的贵婿。谁知立了这么一个志愿,便把那小姐耽误了,直到了去年,已过二十五岁了,还没有人家。耽误了点年纪,还没有甚么要紧,还把他的脾气惯得异乎寻常的出奇,又吃上了鸦片烟瘾,闹的一发没有人敢问名的了。去年六月间,有一位太史公断了弦。这位太史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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