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文醇》·卷三十七

眉山苏洵文四状上书
议修礼书状
右洵先奉敕编礼书后闻臣寮上言以为祖宗所行不能无过差不经之事欲尽芟去无使存录洵窃见议者之说与敕意大异何者前所授敕其意曰纂集故事而使后世无忘之耳非曰制为典礼而使后世遵而行之也然则洵等所编者是史书之类也遇事而记之不择善恶详其曲折而使后世得知而善恶自著者是史之体也若夫存其善者而去其不善则是制作之事而非职之所及也而议者以责洵等不已过乎且又有所不可者今朝廷之礼虽为详备然大抵往往亦有不安之处非特一二事而已而欲有所去焉不识其所去者果何事也既欲去之则其势不得不尽去尽去则礼缺而不备苟独去其一、而不去其二则适足以为抵捂龃龉而不可齐一、且议者之意不过欲以掩恶讳过以全臣子之义如是而已矣昔孔子作春秋惟其恻怛而不忍言者而后有隐讳盖桓公薨子般卒没而不书其实以为是不可书也至于成宋乱及齐狩跻僖公作丘甲用田赋丹桓宫楹刻桓宫桷若此之类皆书而不讳其意以为虽不善而尚可书也今先世之所行虽小有不善者犹与春秋之所书者甚远而悉使洵等隐讳而不书如此将使后世不知其浅深徒见当时之臣子至于隐讳而不言以为有所大不可言者则无乃欲益而反损欤公羊之说灭纪灭项皆所以为贤者讳然其所谓讳者非不书也书而迂曲其文耳然则其实犹不没也其实犹不没者非以彰其过也以见其过之止于此也今无故乃取先世之事而没之后世将不知而大疑之此大不便者也班固作汉志凡汉之事悉载而无所择今欲如之则先世之小有过差者不足以害其大明而可以使后世无疑之之意且使洵等为得其所职而不至于侵官者谨具状申提举参政侍郎欲乞备录闻奏
原编者评:古谚曰:宰相须用读书人岂但宰相哉虽一命亦然子产不云乎侨闻学而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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