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本竹书纪年辑证》·(附)五帝紀晉紀魏紀

〔附〕五帝紀〔一〕《竹書》云:昌意降居若水,產帝乾荒。《山海經?海內經》注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一云:「《大戴禮?帝繫》曰:「黃帝居軒轅之丘,娶于西陵氏之子,謂之嫘祖氏,產青陽及昌意。青陽降居泜水,昌意降居若水。」《史記?五帝本紀》「泜」作「江」,餘同。索隱曰:「降,下也,言帝子下為諸侯。」……《海內經》曰:「黃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居若水,生韓流。……」郭注引此紀證之,謂乾荒即韓流也。」

  〔二〕《汲冢書》云:黃帝仙去,其臣有左徹者,削木作黃帝之像,帥諸侯奉之。《意林》卷四(《抱朴子》)

  (《抱朴子》又曰:《汲郡冢中竹書》言:黃帝既仙去,其臣有左徹者,削木為黃帝之像,帥諸侯朝奉之。《太平御覽》卷七九皇王部《抱朴子》曰:張華《博物志》曰:黃帝仙去,其臣左徹者削木為黃帝像,帥諸侯奉之。亦見《汲冢書》。《太平御覽》卷三九六人事部案:此不見今本《抱朴子》,平津館本《抱朴子》以為外篇佚文。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九云:「案《博物志》云:「黃帝仙去,其臣左徹者削木象黃帝,帥諸侯以朝。七年不還,左徹乃立顓頊,左徹亦仙去也。」其說與《紀年》注亦同亦異,疑非事實。夫顓頊之於黃帝,世代懸隔,焉得云七年即立顓頊乎?」所云《紀年》注指今本。

  《意林》一條、《御覽》卷三九六一條,《存真》、《輯校》、《訂補》失收。   〔三〕《竹書》曰:顓頊產伯鯀,是維若陽,居天穆之陽。《山海經?大荒西經》注案:《史記?夏本紀》:「鯀之父曰帝顓頊。」索隱:「皇甫謐云:「鯀,帝顓頊之子,字熙。」……《系本》亦以鯀為顓頊子。」《山海經?海內經》注引《世本》同,與《竹書》合。

  〔四〕《竹書紀年》曰:堯元年景子。《隋書?律曆志》案:「景」本為「丙」,避唐諱改。《存真》云:「古人不以甲子名歲,自王莽下書言:「始建國五年,歲在壽星,倉龍癸酉。」又云:「天鳳七年,歲在大梁,倉龍庚辰。」是始變古。原古人之法,以歲星定太歲之所舍,星有超辰,則太歲亦與俱超,故不可以甲子名歲也。東漢以來,步曆家廢超辰之法,乃以甲子紀年,以便推算。此「丙子」二字,疑荀勖、和嶠等所增也。」

  〔五〕《括地志》云:……《竹書》云:昔堯德衰,為舜所囚也。《史記?五帝本紀》正義《汲冢竹書》云:舜囚堯于平陽,取之帝位。

  《廣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汲冢書》云:舜放堯於平陽。《史通?疑古》案:《存真》未收,僅於案語中謂《史記?五帝本紀》正義引《竹書》云云、《廣弘明集》十一引《汲冢竹書》云云,云:「案《史通?雜說篇》引此以為《瑣語》文,故不錄,《路史》注以為《紀年》文,妄也。」其說蓋本於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五0云:「趙紹祖曰:「其言不似《紀年》本文」,此論甚確,(劉)知幾定以為《瑣語》,信也。」案劉知幾《史通?疑古》兩引「舜放堯於平陽」,一云出《汲冢瑣語》,一云出《汲冢書》。其云出《汲冢書》者尚有「益為啟所誅」、「太甲殺伊尹」、「文丁殺季歷」三事,據《晉書?束皙傳》及杜預《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此三事皆出《紀年》,則「舜放堯於平陽」一條當亦為《紀年》之文。其又云出《汲冢瑣語》者,蓋此事又見《瑣語》,不能執此即定其非《紀年》。《存真》誤以《疑古》為《雜說》,與陳逢衡《集證》同,蓋本此而未檢視原書,所誤亦同。趙紹祖《校補竹書紀年》卷一引作《史通?疑古篇》,不誤。《輯校》不錄,《訂補》補輯。   《訂補》云:「《太平寰宇記》濮州鄄城縣下有「堯城在城北五里」。又有「偃朱城在縣西北十五里」。萬廷蘭校注云:「案原本二城下皆引《紀年》云云,且云:《十道志》已錄,今不欲去之。究竟事涉荒誕,不見經傳,非聖者無法,不如去之。」是萬氏所見《寰宇記》原本有引《紀年》二則,而為萬氏所刪去,刻本遂不見此文。乾隆癸丑樂氏刻本亦脫去之。此二則文雖不見,然以萬校語詞觀之,可確信其與《五帝本紀》正義所引相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中之《辨〈太平御覽〉、〈寰宇記〉之誤》條,所引《寰宇記》文,即萬氏所見之原本。案《寰宇記》所云「堯城在城北五里」、「偃朱城在縣西北十五里」,與正義所引《括地志》之文同,《括地志》於此文後即兩引《竹書》云云。原本所云「《十道志》已錄」,疑《十道志》亦錄自《括地志》,並改《竹書》為《竹書紀年》。以未見原本,不入輯。

  〔六〕《括地志》云:……《竹書》云:舜囚堯,復偃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也。《史記?五帝本紀》正義案:《存真》未收,僅于案語中引之,以為《瑣語》文。《輯校》不錄,《訂補》補輯。參前條。

  〔七〕《括地志》云:……《汲冢紀年》云:后稷放帝子丹朱于丹水。《史記?高祖本紀》正義《竹書》亦曰:后稷放帝朱于丹水。《山海經?海內南經》注《汲冢紀年》云:后稷放帝子丹朱。《史記?五帝本紀》正義案:《訂補》所引《路史?後紀》卷一0注見本書附錄。

  〔八〕命咎陶作刑。《紀年》云。《北堂書鈔》卷一七帝王部〔九〕《汲冢紀年》曰:三苗將亡,天雨血,夏有冰,地坼及泉,青龍生於廟,日夜出,晝日不出。《通鑑外紀》卷一注案:《外紀》注引作《隨巢子》、《汲冢紀年》云云。《存真》、《輯校》所引《路史?後紀》卷一二注,見本書附錄。

  《墨子?非攻下》:「昔者三苗大亂,天命殛之。日妖宵出,雨血三朝,龍生於廟,犬哭乎市,夏冰,地坼及泉,五穀變化,民乃大振。高陽乃命玄宮,禹親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與《紀年》略同。

  晉紀〔一〕(《竹書紀年》):鄭桓公(厲)〔宣〕王之子。《史通?雜說上》案:《史通?雜說上》:「《竹書紀年》出於晉代,學者始知……鄭桓公厲王之子,則與經典所載乖剌甚多。」趙紹祖《竹書紀年校補》卷二云:「按《史通》所引本皆與經典乖剌者,若桓公為厲王之子,則正與《史記》合,劉知幾不應云乖剌也,疑《史通》有誤字耳。」浦起龍《史通通釋》卷一六云:「句有誤,厲王疑本作宣王。」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亦云:「《史通?雜說篇》又誤「宣」作「厲」,……案劉氏所謂經典,即《世本》、《史記》等書及漢晉人傳注也。秦漢以後著述家皆以鄭桓為厲王子,而《紀年》獨以為宣王子,故曰乖剌,若《竹書》本是厲王,何乖剌之有乎?」是,據改。

  〔二〕《竹書紀年》:晉文侯二年,周宣王子多父伐鄶,克之。乃居鄭父之丘,名之曰鄭,是曰桓公。《水經?洧水注》案:「周宣」,永樂大典本、朱謀?本皆作「同惠」。戴震校本改「同」為「周」。楊守敬《水經注疏》卷二二據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改作「周宣」。案《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云:「近本《水經注》「周宣」多誤作「同惠」,或更脫「惠」字,……「同」「周」、「惠」「宣」字形相似,故鈔錄鋟板者多誤。」《存真》改作「周厲」,《輯校》亦云:「「同惠」疑「周厲」之訛。」非是。現從雷說,并據《注疏》本。《史記?鄭世家》桓公名友,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三五、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二六及《存真》皆以「友」、「多」字形相近,因或作「友」,或作「多」。   《水經?渭水注》引《漢書》薛瓚注:「幽王既敗,虢儈又滅,遷居其地,國於鄭父之丘,是為鄭桓公。」《漢書?地理志》注亦引臣瓚曰:「幽王既敗,二年而滅會,四年而滅虢,居於鄭父之丘,是以為鄭桓公。」顏注所引為詳,當係臣瓚原文,《水經注》為約舉之辭。《輯校》云:「傅瓚親校《竹書》,其言又與《洧水注》所引《紀年》略同,蓋亦本《紀年》。然臣瓚以伐鄶為在幽王既敗二年,《水經注》以為晉文侯二年,未知孰是。」案幽王既敗二年,據《史記?十二諸侯年表》當晉文侯十二年,則《洧水注》所引本為「十二年」,脫一「十」字。《存真》、《輯校》列於晉文侯二年,現改列於十二年。

  《國語?鄭語》及《史記?鄭世家》皆謂鄭桓公與幽王同死驪山之下,與《紀年》異。   〔三〕《汲冢竹書紀年》:二十一年,攜王為晉文公所殺。以本非適,故稱「攜王」。《左傳?昭公二十六年》正義《汲冢紀年》曰:余為晉文侯所殺,是為攜王。《通鑑外紀》卷三案:《輯校》以二十一年屬晉文侯,是。《存真》以為周平王二十一年,當晉文侯三十一年,誤從今本。

  〔四〕《竹書紀年》曰:莊伯以曲沃叛,伐翼,公子萬救翼,荀叔軫追之,至于家谷。《水經?澮水注》案:《存真》據《太平御覽》卷八七六引《史記》:「八年,無雲而雷。十月,莊伯以曲沃叛。」列於曲沃莊伯八年。《輯校》同。所據為鮑刻,影宋本《御覽》「十月」作「十年」。今本《紀年》繫「無雲而雷」於周平王四十八年,當莊伯八年;又以「十月,莊伯以曲沃叛」與本條及下條併,列於桓王元年,當莊伯十二年,繫年據下條,是今本所據亦作「十月」。現仍從《存真》、《輯校》。   〔五〕《竹書紀年》曰:莊伯十二年,翼侯焚曲沃之禾而還。作為文公。《水經?澮水注》案:《存真》刪「作為文公」四字。戴震校本云:「案此句有訛舛,未詳。」趙一清校本則以為「「作」字疑誤」。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云:「「作」蓋「是」字之訛。此惠公十五年公子重耳入於曲沃下傳文也,誤衍於此。」   〔六〕(《紀年》):魯隱公及邾莊公盟於姑蔑。《春秋經傳集解後序》案:《春秋?隱公元年》:「三月,公及邾儀父盟於蔑。」即此事。《輯校》云:「據《後序》在莊伯十二年正月。」是。《存真》同。

  〔七〕(《竹書》):鄭莊公殺公子圣。《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訂補》列於莊伯十二年。原注:「《春秋》作「段」。」是「公子圣」即《左傳》之「共叔段」。《春秋?隱公元年》「鄭伯克段於鄢」,即此事。《公羊傳》:「鄭伯克段於鄢。克之者何?殺之也。」以段為莊公所殺,與《紀年》同,與《左傳》異。

  〔八〕《竹書》:紀子伯、莒子盟於密。《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春秋?隱公二年》:「紀子伯、莒子盟於密。」《公羊》、《穀梁》同,《左傳》作「子帛」,即此事。《訂補》列於莊伯十三年。

  〔九〕《汲冢竹書紀年》曰:晉武公元年,尚一軍。芮人乘京,荀人董伯皆叛。《水經?河水注》案: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二九云:「乘即《周語》「乘人不義」、《書序》「周人乘黎」之乘,韋注訓乘為陵,鄭注訓乘為勝。《周禮》曰:「馮弱犯寡則眚之。」鄭注云:「馮猶乘陵也。」京是邑名。」

  〔一0〕《竹書紀年》曰:翼侯伐曲沃,大捷,武公請成于翼,至桐乃返。《水經?涑水注》案: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洞庭」,朱箋云:「一讀作「桐」。」戴震校本改為「桐」,云:「案近刻「桐」訛作「洞」,下衍「庭」字。」《存真》作「桐」,蓋據戴校本。《輯校》作「桐庭」。《存真》列於曲沃武公元年,云:「《涑水注》不引何年,以文勢論之,當在此。」《輯校》同。雷學淇《考訂竹書紀年》卷五云:「案此紀不可確知何年,然既云「武公請成」,則非莊伯時事甚明。過此以往,沃日強,翼日弱,翼縱伐沃,無大捷之理,當是武公初立,翼伐其喪,報莊伯復攻之役也。」繫於莊伯十五年「曲沃莊伯卒」後,較《存真》所論為詳,亦合於事理,唯繫於莊伯十五年不如武公元年之明白,現從《存真》。

  〔一一〕《紀年》又云:晉武公七年,芮伯萬之母芮姜逐萬,萬出奔魏。《水經?河水注》案:《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戊注,見本書附錄。

  《左傳?桓公三年》:「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也,故逐之,出居於魏。」即此事。   〔一二〕(《紀年》又云):(晉武公)八年,周師、虢師圍魏,取芮伯萬而東之。《水經?河水注》案:《存真》、《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戊注,見本書附錄。

  《左傳?桓公四年》:「冬,王師、秦師圍魏,執芮伯以歸。」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二九云:「據《紀年》則是役也有虢無秦,以芮伯歸者乃王師、虢師,故紀曰取芮伯萬而東之,周在魏東四百餘里也。」

  〔一三〕(《紀年》又云):(晉武公)九年,戎人逆芮伯萬于郟。《水經?河水注》案:《輯校》所引《路史?國名紀》戊注,見本書附錄。永樂大典本、朱謀?本作「郟」,趙一清校本、戴震校本並改作「郊」。郟,王城;郊,周邑,見《左傳》桓公七年及昭公十三年杜注。楊守敬《水經注疏》卷四云:「是作「郊」作「郟」並通。」《存真》、《輯校》作「郊」,蓋據戴校本。現從大典本。   〔一四〕(《竹書》):魯桓公、紀侯、莒子盟於區蛇。《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春秋?桓公十二年》:「夏六月壬寅,公會紀侯、莒子盟於毆蛇。」《公羊》、《穀梁》皆作「紀侯」,《左氏》作「杞侯」;《公羊》「毆蛇」,《穀梁》、《左氏》皆作「曲池」。區蛇、毆蛇、曲池同聲相通。《訂補》列於晉武公十六年。

  〔一五〕(《竹書》):鄭殺其君某。《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案:原釋曰:「是子亹。」《左傳?桓公十八年》:「七月戊戌,齊人殺子亹而轘高渠彌。」此云鄭子亹為齊人所殺,與《竹書》異。《訂補》列於晉武公二十二年。   〔一六〕《竹書》云:齊襄公滅紀郱、鄑、郚。《史記?秦始皇本紀》正義《竹書》云:齊襄公滅紀遷紀。《史記?齊太公世家》正義案:《齊太公世家》正義一條,見日本古鈔本所存正義佚文(《史記會注考證》卷三頁一四),《存真》、《輯校》未及見,《訂補》失收。

  《春秋?莊公元年》:「齊師遷紀郱、鄑、郚。」與《竹書》同。《存真》、《輯校》列於晉武公二十三年。

  〔一七〕(《竹書》):齊人殲于遂。《春秋啖趙集傳纂例》卷一《竹書紀年》:齊人殲于遂。《新唐書?劉貺傳》案:《春秋?莊公十七年》:「秋,齊人殲于遂。」與《紀年》同。《存真》、《輯校》列於晉武公三十九年。

  〔一八〕《汲冢古文》:晉武公滅荀,以賜大夫原氏黯,是為荀叔。《漢書?地理志》注《汲郡古文》:晉武公滅荀,以賜大夫原氏。《水經?汾水注

点击展开查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