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鑑》·卷一一七 晉紀三十九

起旃蒙單閼(乙卯),盡柔兆執徐(丙辰),凡二年。

安皇帝義熙十一年(乙卯、四一五年)

春,正月,丙辰,魏主嗣還平城。

太尉裕收司馬休之次子文寶、兄子文祖,並賜死;發兵擊之。詔加裕黃鉞,領荊州刺史。庚午,大赦。

丁丑,以吏部尚書謝裕為尚書左僕射。

辛巳,太尉裕發建康。以中軍將軍劉道憐監留府事,劉穆之兼右僕射;事無大小,皆決於穆之。又以高陽內史劉鍾領石頭戍事,屯冶亭。休之府司馬張裕、南平太守檀範之聞之,皆逃歸建康。裕,卲之兄也。雍州刺史魯宗之自疑不為太尉裕所容,與其子竟陵太守軌起兵應休之。二月,休之上表罪狀裕,勒兵拒之。

裕密書招休之府錄事參軍南陽韓延之,延之復書曰:「承親帥戎馬,遠履西畿,闔境士庶,莫不惶駭。辱疏,知以譙王前事,良增歎息。司馬平西體國忠貞,款懷待物。以公有匡復之勳,家國蒙賴,推德委誠,每事詢仰。譙王往以微事見劾,猶自表遜位;況以大過,而當嘿然邪!前已表奏廢之,所不盡者命耳。推寄相與,正當如此;而遽興兵甲,所謂『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劉裕足下,海內之人,誰不見足下此心,而復欲欺誑國士!來示云『處懷期物,自有由來』,今伐人之君,啗人以利,真可謂『處懷期物,自有由來』者乎!劉藩死於閶闔之門,諸葛斃於左右之手;甘言詫方伯,襲之以輕兵;遂使席上靡款懷之士,閫外無自信諸侯,以是為得算,良可恥也!貴府將佐及朝廷賢德,寄命過日。吾誠鄙劣,嘗聞道於君子,以平西之至德,寧可無授命之臣乎!必未能自投虎口,比迹郗僧施之徒明矣。假令天長喪亂,九流渾濁,當與臧洪遊於地下,不復多言。」裕視書歎息,以示將佐曰:「事人當如此矣!」延之以裕父名翹,字顯宗。乃更其字曰顯宗,名其子曰翹,以示不臣劉氏。

琅邪太守劉朗帥二千餘家降魏。

庚子,河西胡劉雲等帥數萬戶降魏。

太尉裕吏參軍檀道濟、朱超石將步騎出襄陽。超石,齡石之弟也。江夏太守劉虔之將兵屯三連,立橋聚糧以待,道濟等積日不至。魯軌襲擊虔之,殺之。裕使其壻振威將軍東海徐逵之統參軍蒯恩、王允之、沈淵子為前鋒,出江夏口。逵之等與魯軌戰於破冢,兵敗,逵之、允之、淵子皆死,獨蒯恩勒兵不動。軌乘勝力攻之,不能克,乃退。淵子,林子之兄也。

点击展开查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