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宋史卷六十一 志第十四 五行一上

水上

  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盈天地之間,無非五行之妙用。人得陰陽五行之氣以為形,形生神知而五性動,五性動而萬事出,萬事出而休咎生。和氣致祥,乖氣致異,莫不於五行見之。中庸:「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褔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人之一身,動作威儀,猶見休咎,人君以天地萬物為體,禎祥妖孽之致,豈無所本乎?故由漢以來,作史者皆志五行,所以示人君之戒深矣。自宋儒周惇頤太極圖說行世,儒者之言五行,原於理而究於誠;其於洪範五行五事之學,雖非所取,然班固、范曄志五行已推本之,及歐陽脩唐志,亦采其說,且於庶徵惟述災眚,而休祥闕焉,亦豈無所見歟?

  舊史自太祖而嘉禾、瑞麥、甘露、醴泉、芝草之屬,不絕於書,意者諸褔畢至,在治世為宜。祥符、宜和之代,人君方務以符瑞文飾一時,而丁謂、蔡京之姦,相與傅會而為欺,其應果安在哉?高宗渡南,心知其非,故宋史自建炎而後,郡縣絕無以符瑞聞者,而水旱、札瘥一切咎徵,前史所罕見,皆屢書而無隱。於是六主百五十年,兢兢自保,足以圖存。

  易震之彖曰:「震來虩虩,恐致褔也。」人君致褔之道,有大於恐懼修省者乎?昔禹致羣臣於會稽,黃龍負舟,而執玉帛者萬國。孔甲好鬼神,二龍降自天,而諸侯相繼畔夏。桑穀共生于朝,雉升鼎耳而雊,而大戊、武丁復修成湯之政。穆王得白狼、白鹿,而文、武之業衰焉。徐偃得朱弓矢,宋湣有雀生鸇,二國以霸,亦以之亡。大概徵之休咎,猶卦之吉凶,占者有德以勝之則凶可為吉,無德以當之則吉乃為凶。故德足勝妖,則妖不足慮;匪德致瑞,則物之反常者皆足為妖。妖不自作,人實興之哉!今因先後史氏所紀休咎之徵,彙而輯之,作五行志。

  潤下,水之性也。水失其性,則為災沴。舊說以恒寒、鼓妖、魚孽、豕禍、雷電、霜雪、雨雹、黑眚、黑祥皆屬之水,今從之。醴泉、河清雖為瑞應,苟非其時,未必不為異,故雜附于編。他如甘露、嘉禾、芝草一切祥瑞之物,見于後者,因其事而考其時,則休咎自見,故亦各以類相從云。

  建隆元年十月,棣州河決,壞厭次、商河二縣居民廬舍、田疇。二年,宋州汴河溢。孟州壞堤。襄州漢水漲溢數丈。四年八月,齊州河決。九月,徐州水損田。

  乾德二年四月,廣陵、揚子等縣潮水害民田。七月,泰山水,壞民廬舍數百區,牛畜死者甚衆。三年二月,全州大雨水。七月,蘄州大雨水,壞民廬舍。開封府河決,溢陽武。河中府、孟州並河水漲,孟州壞中潬軍營、民舍數百區。河壞隄岸石,又溢于鄆州,壞民田。泰州潮水損鹽城縣民田。淄州、濟州並河溢,害鄒平、高苑縣民田。四年,東阿縣河溢,損民田。觀城縣河決,壞居民廬舍,注大名。又靈河縣隄壞,水東注衞南縣境及南華縣城。七月,滎澤縣河南北隄壞。八月,宿州汴水溢,壞堤。淄州清河水溢,壞高苑縣城,溺數百家及鄒平縣田舍。泗洲淮溢。衡州大雨水月餘。五年,衞州河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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