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宋史卷三百四十 列傳第九十九

呂大防兄大忠 弟大鈞 大臨 劉摯 蘇頌

  呂大防字微仲,其先汲郡人。祖通,太常博士。父蕡,比部郎中。通葬京兆藍田,遂家焉。大防進士及第,調馮翊主簿、永壽令。縣無井,遠汲於澗,大防行近境,得二泉,欲導而入縣,地勢高下,衆疑無成理。大防用考工水地置泉之法以準之,不旬日,果疏為渠,民賴之,號曰「呂公泉」。

  遷著作佐郎、知青城縣。故時,圭田粟入以大斗而出以公斗,獲利三倍,民雖病不敢訴。大防始均出納以平其直,事轉聞,詔立法禁,命一路悉輸租于官概給之。青城外控汶川,與敵相接。大防據要置邏,密為之防,禁山之樵采,以嚴障蔽。韓絳鎮蜀,稱其有王佐才。入權鹽鐵判官。

  英宗即位,改太常博士。御史闕,內出大防與范純仁姓名,命為監察御史裏行。首言:「紀綱賞罰,未厭四方之望者有五:進用大臣而權不歸上;大臣疲老而不得時退;外國驕蹇而不擇將帥;議論之臣裨益闕失,而大臣沮之;疆埸左右之臣,有敗事而被賞、舉職而獲罪者。」又言:「富弼病足請解機務,章十餘上而不納;張昪年幾八十,聰明已耗,哀乞骸骨而不從;吳奎有三年之喪,以其子召之者再,遣使召之者又再;程戡辭老不能守邊,恐死塞上,免以尸柩還家為請,亦不許。陛下欲盡君臣之分,使病者得休,喪者得終,老者得盡其餘年,則進退盡禮,亦何必過為虛飾,使四人之誠,不得自達邪?」

  是歲,京師大水,大防曰:「雨水之患,至入宮城廬舍,殺人害物,此陰陽之沴也。」即陳八事,曰:主威不立,臣權太盛,邪議干正,私恩害公,遼、夏連謀,盜賊恣行,羣情失職,刑罰失平。會執政議濮王稱考,大防上言:「先帝起陛下為皇子,館於宮中,憑几之命,緒言在耳,皇天后土,實知所託。設使先帝萬壽,陛下猶為皇子,則安懿之稱伯,於理不疑。豈可生以為子,沒而背之哉?夫人君臨御之始,宜有至公大義厭服天下,以結其心。今大臣首欲加王以非正之號,使陛下顧私恩而違公義,非所以結天下之心也。」章累十數上,出知休寧縣。

  神宗立,通判淄州。熙寧元年,知泗州,為河北轉運副使。召直舍人院。韓絳宣撫陝西,命為判官,又兼河東宣撫判官,除知制誥。四年,知延州。大防昉欲城河外荒堆砦,衆謂不可守,大防留戍兵修堡障,有不從者斬以徇。會環慶兵亂,絳坐黜,大防亦落知制誥,以太常博士知臨江軍。

  數月,徙知華州。華嶽摧,自山屬渭河,被害者衆。大防奏疏,援經質史,以驗時事。其略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先王所以興也;『我生不有命在天』,後王所以壞也。書云:『惟先格王,正厥事。』願仰承天威,俯酌時變,為社稷至計。」除龍圖閣待制、知秦州。

  元豐初,徙永興。神宗以彗星求言,大防陳三說九宜:曰治本,曰緩末,曰納言。養民、教士、重穀,治本之宜三也;治邊、治兵,緩末之宜二也;廣受言之路,寬侵官之罰,恕誹謗之罪,容異同之論,此納言之宜四也。累數千言。時用兵西夏,調度百出,有不便者輒上聞,務在寬民。及兵罷,民力比他路為饒,供億軍須亦無乏絕。進直學士。居數年,知成都府。

  哲宗即位,召為翰林學士、權開封府。有僧誑民取財,因訟至廷下。驗治得情,命抱具獄,即其所杖之,他挾姦者皆遁去。館伴契丹使。其使黠,語頗及朝廷,大防密擿其隱事,詰之曰:「北朝試進士至心獨運賦,不知此題於書何出?」使錯不能對,自是不敢復出嫚詞。

  遷吏部尚書。夏使來,詔訪以待遇之計,且曰:「向者所得邊地,雖建立城堡,終慮孤絕難保。棄之則弱國,守之又有後悔,為當奈何?」大防言:「夏本無能為,然屢遣使而不布誠款者,蓋料我急於議和耳。今使者到闕,宜令押伴臣僚,扣其不賀登極,以觀厥意,足以測情偽矣。新收疆土,議者多言可棄,此慮之不熟也。至於守禦之策,惟擇將帥為先。太祖用姚內斌、董遵誨守環、慶,西人不敢入侵。昔以二州之力,禦敵而有餘;今以九州之大,奉邊而不足。由

点击展开查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