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唐書》·卷六十六 列傳第十六

房玄齡 杜如晦

  房喬字玄齡,齊州臨淄人。曾祖翼,後魏鎮遠將軍、宋安郡守,襲壯武伯。祖熊,字子,釋褐州主簿。父彥謙,好學,通涉五經,隋涇陽令,隋書有傳。

  玄齡幼聦敏,博覽經史,工草隷,善屬文。嘗從其父至京師,時天下寧晏,論者咸以國祚方永,玄齡乃避左右告父曰:「隋帝本無功德,但誑惑黔黎,不為後嗣長計,混諸嫡庶,使相傾奪,儲后藩枝,競崇淫侈,終當內相誅夷,不足保全家國。今雖清平,其亡可翹足而待。」彥謙驚而異之。年十八,本州舉進士,授羽騎尉。吏部侍郎高孝基素稱知人,見之深相嗟挹,謂裴矩曰:「僕閱人多矣,未見如此郎者。必成偉器,但恨不睹其聳壑凌霄耳。」父病綿歷十旬,玄齡盡心藥膳,未嘗解衣交睫。父終,酌飲不入口者五日。後補隰城尉。

  會義旗入關,太宗徇地渭北,玄齡杖策謁於軍門,溫彥博又薦焉。太宗一見,便如舊識,署渭北道行軍記室參軍。玄齡旣遇知己,罄竭心力,知無不為。賊寇每平,衆人競求珍玩,玄齡獨先收人物,致之幕府。及有謀臣猛將,皆與之潛相申結,各盡其死力。

  旣而隱太子見太宗勳德尤盛,轉生猜間。太宗嘗至隱太子所,食,中毒而歸,府中震駭,計無所出。玄齡因謂長孫無忌曰:「今嫌隟已成,禍機將發,天下恟恟,人懷異志。變端一作,大亂必興,非直禍及府朝,正恐傾危社稷。此之際會,安可不深思也!僕有愚計,莫若遵周公之事,外寧區夏,內安宗社,申孝養之禮。古人有云,『為國者不顧小節』,此之謂歟。孰若家國淪亡,身名俱滅乎?」無忌曰:「久懷此謀,未敢披露,公今所說,深會宿心。」無忌乃入白之。太宗召玄齡謂曰:「阽危之兆,其跡已見,將若之何?」對曰:「國家患難,今古何殊。自非睿聖欽明,不能安輯。大王功蓋天地,事鍾壓紐,神贊所在,匪藉人謀。」因與府屬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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