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会要》·卷 七
原闕今照四庫全書本增補封禪兗州刺史薛胄。以天下太平。登封告禪。帝王盛烈。遂遣博士登太山觀古跡。撰封禪圖及儀上之。高祖謙讓不許。冊府元龜。
貞觀五年正月癸未。朝集使請封禪。舊唐書太宗本紀。 貞觀五年正月。朝集使趙郡王孝恭等。僉議以為天下一統。四夷來同。詣闕上表請封禪。帝手詔曰。省表具懷。自有隋失道。四海橫流。百王之弊。於斯為甚。朕提劍鞠旅。首啟戎行。扶翼興運。克成鴻業。遂荷慈睠。恭承大寶。每日昃思治。弗敢康寧。兢兢夕惕。用忘興寢。履薄馭朽。不足為喻。賴三靈顯命。百辟同心。海外無塵。遠夷慕義。但流遁永久。凋殘未復。田疇多曠。倉廩猶虛。家給人足。尚懷多愧。豈可遽追前代。取譏虛美。所望恂恂濟濟。協力盡誠。輔其不逮。致之王道。如得雅頌形於金石。菽粟同於水火。反樸還淳。當如來議。十一月己亥。朝集使利州都督武士?等。詣朝堂又上表請封禪。帝曰。隋末分離。群兇競逐。我提三尺劍。數年之閒。正一四海。是朕武功所定也。突厥強梁。世為紛更。今乃襲我衣冠。為我臣吏。殊方異類。輻輳鴻臚。是朕文教所來也。突厥破滅。君臣為俘。安養之情。同於赤子。是朕仁愛之道也。林邑貢能言鳥。新羅獻女樂。憫其離本。皆令反國。是朕敦本也。酬功錄效。必依賞格。懲惡罰罪。必據刑書。割親愛。捨嫌隙。以宏至公之遺。是朕崇信也。非朕專自矜伐。欲明聖人之教不徒然也。比年穀稼頻登。疾疚不作。誠宜展禮名山。以謝天地。但以喪亂之後。民物凋殘。憚於勞費。所未遑也。冊府元龜。
貞觀六年。平突厥。年穀屢登。群臣上言請封泰山。太宗曰。議者以封禪為大典。如朕本心。但使天下太平。家給人足。雖闕封禪之禮。亦可比德堯舜。若百姓不足。夷狄內侵。縱修封禪之儀。亦何異於桀紂。昔秦始皇自謂德洽天心。自稱皇帝。登封岱宗。奢侈自矜。漢文帝竟不登封。而躬行儉約。刑措不用。人皆稱始皇為暴虐。漢文為有德之君。以此而言。無假封禪。禮云。至敬不壇。埽地而祭。足表至誠。何必遠登高山。封數尺之土也。侍中王珪曰。陛下發德音。明封禪本末。非愚臣之所及。秘書監魏徵曰。隋末大亂。黎民遇陛下始有生望。養之則至仁。勞之則未可。升中之禮。須備千乘萬騎之費。動役數州。戶口蕭條。何以能給。太宗深嘉徵言。而中外表章不已。上問禮官兩漢封山儀注。因遣中書侍郎杜正倫。行太山上七十二帝壇跡。是年。兩河水潦。其事乃寢。舊唐書禮儀志。
貞觀中。百官上表請封禪。太宗許焉。唯魏徵切諫。以為不可。太宗謂魏徵曰。朕欲封禪。卿極言之。豈功不高耶。德不厚耶。遠夷不服耶。嘉瑞不至耶。年穀不登耶。何為不可。徵對曰。陛下功則高矣。而人未懷惠。德雖厚矣。而澤未旁流。諸夏雖安。未足以供其事。遠夷慕義。未足以供其求。符瑞雖臻。罻羅猶密。積歲一豐。倉廩尚虛。臣所以竊謂未可。臣未能遠譬。但喻於人。今有人十年長患瘵。治且愈。皮骨僅存。便欲使負米一石。日行百里。必不可得。隋氏之亂。非止十年。陛下之良醫。除其疾苦。雖已乂安。未甚充寔。告成天地。臣竊有疑。且陛下東封。萬國咸集。要荒之外。莫不奔走。自今伊洛。洎於海岱。灌莽巨澤。茫茫千里。人煙斷絕。雞犬不聞。道路蕭條。進退艱阻。豈可引彼夷狄。示之虛弱。殫府竭財。未厭遠人之望。加年給復。不償百姓之勞。或水旱之災。風雨之變。庸夫橫議。悔不可追。豈獨臣言。兆人咸爾。太宗不能奪。乃罷封禪。大唐新語。 太宗謂房元齡曰。封禪是帝王盛事。比奏請者不絕。公等以為何如。魏徵對曰。帝王在德。不在封禪。自喪亂以來。近泰山州縣。凋殘最甚。若車駕既行。不能令無使役。此便是因封禪而勞役百姓。太宗曰。封禪之事。不自取功績。歸之於天。譬如元齡等功臣。雖有益於國。能自謙讓。歸之於朕。豈以不言而欲自取。今向泰山。功歸於天。有似於此。然朕意常以嵩高既是中嶽。何謝泰山。公等評議。 貞觀六年。公卿百寮。以天下太平。四夷賓服。詣闕請封禪者。首尾相屬。帝不許。嘗從容而言曰。朕本諸公子也。始望不及此。屬天下喪亂。遂有捄焚拯溺之志。義師入關之